陆金刚就是四号门里珍珍的爸爸,比管龙小一岁。自从跟小毛爸爸做了同事又发现两人住一个弄堂烧一个锅炉,两人关系就蛮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管龙当了保卫科长,顺带着陆金刚也从锅炉房到了保卫三科。
“龙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陆金刚给管龙倒了杯酒,食堂今天新炸的花生米和刚切的猪头肉被他弄来孝敬这位新领导,这一号狗腿子他是当定了。
“说。”名为领导,恩若兄弟,自己人,管龙一向直爽。房间里的电风扇开得很大,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我蹲了三天终于被我逮到了,你晓得是谁?老卵,假惺惺!”陆金刚嘴里的‘假惺惺’是个人,厂里保卫一科的科长贾兴,工人们背后都喜欢叫他‘假惺惺’,仗着自己是跟着厂长卢明一起下来的嫡系,狗仗人势。这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好色,厂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工他都去调戏撩拨,没奈何人长得矮矬,从来没得过手。
“不会吧,你确定?”管龙吐了口烟,夹块猪头肉兑着酒慢慢咀嚼。他倒不是怀疑陆金刚话里的真实性,而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嗨,我亲眼所见能有假?这家伙也不知哪里来的钥匙,等女工们去洗澡了他就进女更衣室开人家的柜子,拿了那个叫招娣的女工的内衣裤然后……嘿嘿。”女工招娣最近向厂务处反应,这两天洗完澡内衣没了,一开始她还没当回事,后来连丢了两套内衣裤招娣就跟厂里反映说有人偷窃。大家觉得应该是某女工所为,还是陆金刚另辟蹊径,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好管龙让他找找保卫一科有没有什么小辫子还抓,没想到扯出一只大老鼠。
“然后什么?”你让领导自己想那怎么行,报告事情要详细、具体、深入,细致;反正领导就喜欢这个。
“这家伙估计听到风声,不偷了,直接闻着奶罩拉开裤子,再把别人刚脱下来的内裤套在上面就,就……操!”都没读过几年书,陆金刚形容不出来贾兴兴撸管的样子,只能骂了句脏话。怕领导不满意,他忙帮管龙斟满了酒。
“呵,册那,真不要脸。卢厂长找个变态来看厂子,你说能搞得好么。”抛一粒油炸花生入口,管龙一饮而尽。对卢明他还是佩服的,人家懂技术,厂长当的实至名归。
“就是,狗东西平时看着人五人六,对我们吆三喝四,私底下就是条狗,还是条阉狗,连操女人都不敢,哈哈哈。”陆金刚又帮着满上,自己举杯跟管龙碰了个响。
“哎呀……嗯,好,我先跟王主席汇报,到时候你带齐我们三科的弟兄,老子要关门打狗。嘿嘿,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子要把他妈的一科二科都烧没了!到时候厂里就是我们兄弟的天下,哈哈哈哈,来,干。”保卫三科临时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夏天却门窗紧闭。这都快十一点了毛玻璃后依稀还能见到里面的觥筹交错,时不时的还有人大笑道‘好做,好做!’;这可不是什么烛影斧声,而是里面的两人已经铺谋定计,为未来的胜利开始预先庆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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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除了玉冈铁厂的保卫科,市整风办公室也亮着灯,整栋楼都没人了,只有我们的朱铁男大组长为了人民,为了革命,为了党仍然在辛勤的工作着。
“嗯……另一只,对,对,哦,就是这里,嗯……”朱铁男大组长确实坐在办公桌后,只是她没穿裤子。
“啧啧……吧嗒……厮流”秘书小张正跪在地上脱光上身,一根根舔着她的脚趾。
“狗男人,好吃么?”朱铁男透过酒瓶盖厚的眼镜俯视张军,看着自己一天没洗过的脚被这个小男人舔的都是口水,心中很是快意,满是雀斑的黑脸上也泛起了潮红。
“嗯……啧啧……好吃……香……”地上的男人真像狗一样捧着她的双脚左右来回的舔弄,穿了一天皮鞋算什么,张军连她指甲缝里的老皮都吃的干干净净。
“说!你是什么?”朱铁男突然提起右脚掌一下顶着张军的面门,张军的眼镜被顶飞,左脚开始踩弄着他的下体。
“呜呜……狗……厮流……我是狗。”不是第一次了,白天叫秘书晚上秘书叫,张军行政生活秘书两头兼;白天做人晚上做狗他乐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条狗又如何。只要有权,为了权利,他现在就能一边被这个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老女人玩弄,一边还舔着她的脚心。
“真他妈贱!一副禽兽样还装成道貌岸然的君子,真是不要脸!”朱铁男颜色一变一脚用力将张军顶倒在榉木地板上。后者见怪不怪,双手放到头两边,仰面似是准备迎接什么的到来……
光看不吃是什么感觉?问问石库门里的几个人会告诉你,那绝对是种刑罚。老万在想自己怎么就没在秀兰家天花板上开个洞?他现在只能想,想着黑黢黢的身子下蜷曲着的两条白腿和白屁股,正在被一根又黑又粗又长的棒子捅进去,出来,再捅进去;速度奇快,因为透过指缝的娇喘和呻吟一阵阵的往上扩散,钻进他的耳朵,他的脑子,他的心。
银凤也在想,想着隔壁的男人两只手握着脚踝,下身有力的挺动,每一次都直抵深处。本以为几分钟就该完事了,谁晓得今天做了二十分钟都没停。大晚上还闹的那么凶,没吃过肉,饿死鬼投胎这是。银凤索性闭起眼,侧过身,背着小床,手伸进内裤,随着隔壁的响动,有节奏的揉动起来。
小毛也在想,他心里五味杂陈,他双眼紧闭,似乎这样就能让全世界都发现不了自己的心事。阿姨?女人?阿姨自然是女人,但阿姨和他自己的女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在听着自己女人略带痛苦的呻吟,小毛心底有气,特别想冲过去然后……然后他也不晓得冲过去干什么,人家合法夫妻,他去了不被刘涛叔叔打一顿扔出来才怪。心里郁闷,无计可施,只好挺着小钢炮继续数绵羊。
阿芳也在想,几个人里面她最难受。白天跟小毛闹别扭,她担心一脱鞋把小毛砸的彻底不理自己怎么办?正睡不着,这边爸妈又开始做事情。阿芳没办法,跟小毛一样只好装睡。耳边听着靡靡之音,心中又愁肠百结;俗话说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受刑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做这种事情,一做还兴奋高兴的不得了;高兴?小毛要是真的生气了要么……要么自己也让他高兴一下?想到这里阿芳暗骂一声‘不要脸’,红了脸把头上的毯子裹得更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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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娘吃,狗货,给我舔!”城市另一端的‘整风办’办公室里,朱铁男正从椅子上下来,不管不顾直接对准了张军的脸坐了上去。
“呜……吧嗒吧嗒……啊……吧嗒吧嗒……”下面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找准了位置伸出舌头快速舔弄。
“哦……哦……舒服。”朱铁男整个人开始佝偻起来,身上的肥肉微微颤抖。
“嗯嗯……哈……啧啧……呼……”张军有点透不过气,上面的‘万吨水压机’今天特别亢奋,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狗货给我快!快!骚男人,哦……”朱铁男一把抓住张军的头发下身拼命的前后搓动,牙齿的摩擦与舌头的跳动加上脑中的幻想让她今晚无比舒适,她感觉快要有什么流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下面的男人已经无法呼吸,本能的用手去推,却怎么推得动这台‘万吨水压机’。
“哦,哦哦哦……啊……龙啊……”一声畅快的嘶吼划破夜空,像母熊在黑森林中的咆哮,连顶楼的熟睡的麻雀都惊飞而走。麻袋般的肉体沉重的倒在地板上,朱铁男四肢大张,潮红的脸上洋溢着笑,脑中最喜欢的男人让自己达到了高潮。
张军从地上坐起来,用自己的寸衫擦拭着满脸的口水和阴水;蓝寸衫上顿时一片湿痕,其中还夹杂着乳白色的黏液,张军厌恶的看了一眼却不敢说什么,穿好衣服去柜子旁的毛巾架上拿了跳毛巾想要给朱铁男擦拭。
“叫司机把车开到楼下,滚吧。”朱铁男眼睛都不睁道,她此刻只想一个人,或是说只想跟脑海中的回忆在一起。
“好的组长。”两个人的关系都到了这个地步张军依然很本分,因为他只认权利,权利的界限在他的眼中划分的很清楚。泾渭分明,不可逾越,朱铁男最喜欢的也是他这点。
半小时后朱大组长走出了大楼坐进了红旗车,看着这座城中的月色,想着自己的心事,男人婆的脸忽又变的春风满面,眼迷心荡,兽面桃花。
难得一天休息日不上课,小毛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大早阿芳被刘涛撵去药水弄奶奶家送东西,大热天关了房门拉了窗帘,两夫妻赤条条,光脱脱又开始做好事。妈妈去医院‘加班’,爸爸又住在了厂里;没人监督,小毛不想写作业,也不愿意看木板墙被隔壁有节奏的撞动,想想对面是秀兰阿姨他就莫名的生气,索性下楼去找小三子跟阿二头‘斗鸡’去。
“哎呦,不玩了不玩了。”被顶倒在地的小三子拍着屁股说。
“就是,小毛你今天怎么那么大力气,我们不玩了。”阿二头揉揉膝盖,都被撞红了。
“切,不玩就不玩,老子吃‘老半斋’黄鱼面去。”野了好一会,小毛看看天都快中午了,欢场得意情场失意,他决定还是要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呦,小毛阿哥,有钱的嘛。”小三子羡慕起来,‘老半斋’的面他听过没见过,只在梦里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
“哼,有啥稀奇,我爸爸上礼拜刚带我去‘沧浪亭’吃肴肉面。”阿二头有点不服气,新社会阿拉苏北人也出头了,吃得起肴肉面了。
“巴伐巴伐,肴(xiao)肉面么肴(xiao)肉面来,还肴(yao)肉面,吃半天吃什么都不晓得。”小毛眼睛一翻,看都不要看正自得意的阿二头。
“就是肴(yao)肉面,我爸爸说的。”当时去吃面他爸也读肴(yao),弄得营业员半天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后来他爸指着人后面挂着的木牌牌上的字,人家才搞懂他们要什么。阿二头当时哪有空注意这些,光想着面里的肉有多大了,现在回想起来,只好嘴硬。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回去啃你的萝卜头,我吃我的黄鱼面,阿拉阳光大道各走一边。”说完小毛吹着口哨,仰着头向弄堂口走去。他现在可是有钱人,上次柴爿馄饨加赔完玻璃他还剩五分钱,今天早上妈妈又留给他两分,一碗黄鱼面绰绰有余。用后脑勺听也能听到后面两个馋老呸的口水都滴到了地上,小毛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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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毛,中饭又不在家里吃啦。”路过弄堂外老虎灶美娟挺着个肚子跟招呼小毛,旁边阿三也收拾着油条摊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老虎灶嬢嬢,阿三阿叔好!”心情一好,小毛说话中气十足。
“呶,拿个‘老虎脚爪’去吃。”早上买的还剩一个,阿三大方要给小毛。
“不要了,我吃‘黄鱼面’去。”小毛不好意思,两夫妻刚结婚时候没小孩,来的喜欢小毛,想着将来也要个上蹿下跳的‘小活生’;所以私底下没少给小毛些吃食。
“拿好拿好,‘黄鱼面’哪有你阿三阿叔的‘老虎脚爪’好吃。”美娟在一旁揉着大肚子佯装生气的看着小毛。
“他不吃我吃。”小毛本不好推辞,刚想伸手去接,本路却杀出个程咬金。
“朱翠兰!你抢我吃的,还回来!”一看是上次毁了自己好事的兰兰小毛就来气,忙去抢夺,谁料兰兰速度也不慢,转身就往对面跑;小毛追了两步就不追了,哪里好几个人,好几个女人。
“呶,娜娜给你吃,老虎灶嬢嬢跟阿三叔叔送的。”兰兰、娜娜、大妹妹、珍珍,雯雯几个早上正在弄堂口跳橡皮筋;白相到快中午年纪最小的娜娜说饿了,兰兰眼尖看到‘老虎脚爪’就给抢了过来。
“谢谢老虎灶嬢嬢,谢谢阿三阿叔。啊?小毛哥哥,你也在呀。”娜娜很有礼貌,还没吃先走过来跟人说谢谢,看到一边的小毛就打了招呼;一毛钱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至少名字记住了,到底石库门里这样‘甩榔头’的戆度不多。
“哦呦,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呀,长得真好看。”
老虎灶嬢嬢看着娜娜由衷道,谁见到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不喜欢呢。
“我是四号门里的,我叫娜娜,刚搬过来,跟珍珍姐姐,雯雯姐姐是邻居。”娜娜两只小手拿‘老虎脚爪’着很认真的回答,两条双马尾,乌溜溜的大眼睛模样可人。
“我,那个我,我是对面二号门609弄201的;我,我叫管小毛,嘿嘿。”人家两夫妻还没答话,傻站在旁边的小毛倒是突然自报家门;这几天他没少往四号门里窥探,他没有恋童癖,也不是惦记自己的一毛钱,就是单纯的再想见见娜娜,这完全处出于人对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
“娜娜快回来,别理他,你小毛哥哥是阿拉这里有名的皮大王,别被他带坏了。”兰兰过来拉娜娜过去,一边说一边看着小毛坏笑。
“三……谁皮大王啦,我腿脚活络怎么啦,羡慕啊!”当着娜娜的面小毛一句‘三八’骂不出去,但也不好示弱。
“是灵活,灵活的来把人家窗户都踢掉了,我们也要当心点,家里多买几块玻璃备着。”对面的大妹妹开口嘲起小毛来,几个女人,连带着老虎灶里两夫妻都看着小毛笑了起来。
“哼,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走了,吃‘黄鱼面’去喽。”小毛同老虎灶嬢嬢,阿三爷叔摇摇手示意再见;手一背,头一仰,迈着四方步,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弄堂口。
“小毛哥哥!”走了几歩,忽然后面有人追上来,小毛赶紧收歩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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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你还好吧?”见到自己的妻子吴文俊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泪水滴到手上碰到伤疤,里面的盐分让口子火辣辣的疼。他忍着,就像这些天轮流的审问和殴打,他都忍着,今天见到妻子他却再也忍不住了。
“呜呜……”红袖标打人不打脸,丈夫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看着他紧扣的领子,还不知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疮口。张爱丽泣不成声,只会哭,她伤心自己受尽折磨的丈夫,和命运多舛的自己。
“爱丽,我没事的,检讨也写了,也受了批判,去苏北农场劳改几年,我就回来了。”吴文俊生出手,想要握住自己妻子紧握手绢不停颤抖的柔荑。
“啪!”一旁监视的红袖标用细棍往两人的桌上一敲道:“不许接触!”
“以后要辛苦你了,爸妈还要你照顾,你,你不要太挂念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争取到了那边给你写信。”尽在咫尺,两两相望,他只能不停的安慰她安慰自己。
“呜……我,我知道。你,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爸妈的。呜……我不要你去,呜……”在自己丈夫面前张爱丽哭的像个孩子,她舍不得他,没有吴文俊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都没了主心骨,每天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丢了魂一般。
“唉……这已经是党对我的宽大处理了,跟我关在一起的好几个人,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我,我也算幸运的了,感谢党啊……”用颤抖的手擦了擦眼泪,吴文俊推了推镜框,自己是男人,得坚强。
“我,我会去看你的,反正不远,缺什么我给你带去。”张爱丽抬起头看着那张自己心爱的脸,她能感受他的痛苦与不甘,此时此地却什么都不能说。人家让你孔雀东南飞,你还只好感谢人家。
“不,不用,劳改农场你也进不去,我没事的爱丽,你……我听同屋的王老师说他妻子已经跟他离婚了,你……你不要来,右派家属不好听的。”吴文俊不想连累她,她还要生活;但现在她是自己父母的希望,是全家的希望,没有张爱丽他将失去继续苟活的勇气,离婚,他说不出口。
“我不会的文俊,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张爱丽流泪说着,趁人不注意,她快速的把自己的手绢塞给吴文俊。
“时间到!”刚才看时间的红袖标抬起头来说道,张爱丽的探视是特批的,当然后面是要兑现承诺的。
“爱丽!”看着吴文俊欲言又止,被红袖标推出房间的张爱丽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文俊!”她转身冲向他,他伸出了手,将将碰到,却被外面冲进来的红袖标硬把张爱丽拖走了。摊开手绢那是一块玉,是张爱丽家传的,平时一直贴身戴在她脖子上。吴文俊低下头握紧了玉佩,似是抱紧了张爱丽,喃喃的念着妻子的名字。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归,两行却是桃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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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阿哥,原来这里还有嘎漂亮的地方啊。”三号门四姐姐家的屋顶是可以爬上去的,四姐姐爱养花,阁楼瓦片的缝隙里都有几株蒲公英。
“娜娜怕不怕啊?”坐在他旁边的小毛倒拘谨的像个姑娘,他可是软磨硬泡了半天,四姐姐才让他带着娜娜上屋顶的,隔着红瓦,人就在他屁股底下,安全有保障。有了‘老虎脚爪’的情谊,小毛对这个小妹妹更生好感。
“不怕的,小毛阿哥没骗人,这里看星星月亮近好多哦。”上午娜娜叫住小毛,还给他五分钱,说修玻璃用剩下的宁波阿婆让还给他;小毛犹犹豫豫半天伸手拿钱,然后结结巴巴的约了娜娜说晚上去个好玩的地方,小女孩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娜娜你看,那几个在一起像勺子一样的就是北斗七星。”小毛单手抱膝指给娜娜看,对娜娜是他没有半点别的欲望的,单就是种很纯粹的喜欢。
“在哪在哪?哦……长得像个大勺子呀。”小姑娘逻辑思维不错,顺着小毛的指向一看就把七颗星全认出来了。
“对呀对呀,旁边最亮最亮的就是北极星,我奶奶说啊古代人都叫他‘紫微帝星’。”是个男人没有不喜欢卖弄学识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女人要比男人还聪明那是讨不到男人的欢心的,所以聪明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智商总低的恰到好处。
“哎?是哦,又大又亮。小毛阿哥,你晓得为什么古代人这么叫伐?”十岁不到的娜娜是真不知道,忽闪着两只比北极星还亮的眼镜看着小毛,天真可爱也是能杀人的,不然怎么叫‘可爱死了’呢。
“啊?啊……那是当然,这个,这个么是这样的。在古代要是皇帝不行了,北极星都会发暗不亮;要是皇帝是个明君呢,那北极星就会像现在这样闪闪发光。”扯吧,反正都不懂,奶奶原话是‘星星会落下来’,可小毛想半天都没弄明白,既然都落下来了第二天又是怎么上去的。
“是吗,所以‘主席’很英明,都说像红太阳一样,晚上还能变成星星看着我们,真厉害!”娜娜转头盯着北极星拍起了小手,仿佛她这么说主席他老人家能听见似的。
“嘟……嘟……嘟嘟!”远处浦江上的清风带着轮船的鸣笛吹过,声浪伴着风声带起了蒲公英的白绒盘旋而起,绕着看星星的两人打转。娜娜看着星星,小毛看着娜娜,时间似乎静止,气流好像凝结,星光仿佛不再闪烁,月光永远洒在这片瓦房上;至少现在小毛这样祈祷着,他愿意就这样看着眼前一切的美好,不去想秀兰阿姨,不去想回家作业,不去想找不到他正发愁的阿芳……
“娜娜!娜娜!娜娜……”没过多时,美好的夜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一连串宁波腔的呼喊声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