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沈,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丝呼吸,精致的眉目和玲珑的面孔丝毫没有因为疲惫而有所阻碍,跟沈淀在脑海中那个她完全重合,反而更加令人怜惜,但是脸色却又没有过度疲惫的苍白,反而是泛着些诱人的红晕,十足撩人。
杜宇自撩开轿帘一刹那的不可置信和激动颤抖,已经早已平静下来,现在正静静注视着沈睡的无知觉的女人,仿佛意识不到天色的变化。
旁边小太监等了许久,本来见皇帝那神色不敢打扰,终究还是有些忐忑着急了,轻轻唤道,“陛下?”
天色已晚,到底传不传膳?要不要给娇客准备收拾住处?要赐住哪所宫殿?
别说,宫里头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女主人了,连太监宫女都觉得有些寂寞过头了。
杜宇美目微闪,恍惚了一下,“传膳吧,然后叫人都退下。”
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
这太监正是之前给媸妍传话去的那位,皇帝平时叫他小安子,他心思细密,这些年曹荣禄出入宫殿办事也忙碌,余下的事他打点的更多。
小安子面上一苦,他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陛下对那女子的不同,可是……
“陛下……这位姑娘是江湖中人,不如奴婢去收拾偏殿?”
听说这女子武艺非凡,要是突然发难可怎麽办?
杜宇早没耐心,眯了眯眼,声音冷绝,“下去。”
没过多久,饭菜已经摆好一桌,样样精致鲜香,杜宇俯身到媸妍耳边,神色竟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快快醒醒,开饭啦。”
小安子心中有城府,面上不显,心中早已惊起滔天骇浪,要知道,这宫里近身侍候的人都知道杜宇脾气急躁不好,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也是冷冷淡淡,何曾见过他这麽温柔对人?简直吓人一跳!
他只觉如芒在背,生怕惊扰了贵人,快速而平稳的退了下去清了场。
“哦……”
媸妍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以手扶额,旁边已经有一双手按上她太阳穴,为她温柔的按摩。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身边,只见那男子刀刻般的五官,雪白染蜜色的肌肤,挺削的鼻,黑曜石般灼灼的眼神,仿佛其中只有她的影像。
她像是给灼了一下,侧了头避了开去,他也并不跟上,见她不自在和意外,反而往边上坐了坐,给她盛好了菜肴,“你饿了吧,先用过饭。”
媸妍心中百爪挠心,可是她确实很饿,这一路奔波只吃了冷硬干粮,回来又被众夫君爱了一场,此刻饥肠辘辘,也顾不上多问,果然不再推辞,用了汤饭。反倒是杜宇没怎麽用饭,只关切的看着她吃。
皇帝该是见惯美色的吧?哪会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她心中已有了猜测。
等用过饭食果蔬,自有宫人默默无闻收拾了下去,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两人相对端坐,默默无语。
还是媸妍先打破了僵局。
“白露?”
媸妍看向他,这无疑换了一张脸的人,真的是白露吗?
邱白露能将他家的黑道地盘发展成小王国,她相信他要当皇帝也并非难事。
“甘露……”
杜宇一把将她捞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呼吸颤抖,好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而起伏的胸膛和激烈的心跳出卖了他的情绪。
“今天才找到你,会不会太迟?”
他声音嘶哑,紧紧拥着她,迟迟不忍放手。
媸妍不置可否,笑笑,没有说话。自然是迟了些,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是没有什麽比见到故人更好的了。
回忆起来,已经像是一起看过的一场黑白电影,而不是共同经历的真实岁月了。
“还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们交换戒指,我吻了你,”
他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亲,闭上双眼,浑身犹在颤抖,仿佛不能相信这样真实的抱到了她,“如果时光停在那个时候多好。”
媸妍叹息,更多的是伤感,“你也死了麽……”
“你呀,你这个大哥,竟然会这麽不小心。”
媸妍不争气的看着他。
“你还说我,你自幼学了古武防身,不是一样……”
他无辜的看着她,“何况,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麽意义……”
两人抱着哭了又哭,又都渐渐和缓下来。
媸妍只是眼睛微湿,杜宇则是真的红了眼睛痛哭流涕。
媸妍前世作为甘露的时候,活了十八岁,而如今作为甘草活了七八年,本来该是前者印象更多,可是因为前世顺风顺水,日子如流水,后世经历坎坷,日子数着过,再加上融合芮莲那部分回忆,反倒是作为甘露存在过的往事已经淡化的像黑白影像。
在这一点上,她或许无法跟邱白露有同样的共鸣了。
媸妍待他平息,微微侧脑,“那麽说,你不是杜承泽了?”
杜宇疑惑道,“杜承泽?杜承泽是谁?”
媸妍不由一笑,鄙夷道,“龙霖太宗皇帝,你的祖上,这都不知道!”
杜宇叹气,朝廷案努了努嘴,“这里天天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哪来时间管别人,只记得庙号。除了公务,我一直没有停止找你。”
媸妍摇摇头牵了他的手,“你啊,在现代时就是这样,非要把自己累的要死要活的,很多事明明可以叫手下去做,你还偏喜欢亲力亲为。”
杜宇叹息道,“别提现代了,说说你吧,为何我一直都找不到你,我已经派出很多人马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坚持。”
媸妍摸了摸脸,“我也来了快十年了,刚来的时候,我是别的样子,后来才因缘际会,恢复了本来面目。”
至于中间那些煞风景的生生死死,她不想多提了。
杜宇笑了笑,“恢复了就好,若是不然,我只怕一直找不到你。”
媸妍也问道,“你呢,你是来了多久了?”
杜宇叹息,“我是跟这婴儿时期一起出生的。所以,我都来此十来年了。”
他换上欣慰的表情,话多起来,“好在现在有你,我们也算是否极泰来,恢复了原点,在哪里都好,只要能在一起又怕什麽,我这就拟旨封你为后!我们……”
他说着,看着媸妍表情转而为难,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关怀道,“怎麽了?”
媸妍浅浅笑了一下,低头,搓着衣角,“白露……对不起……”
媸妍不知该怎麽说下去,现在她已经全心接纳了那几个,这样的她已经和邱白露格格不入了。
杜宇脸色旋即变得难看,勉强笑了一下,“你说什麽呢?什麽对不起啊?要不是那场世故,我们都已经是孩子的爸妈了!现在补办,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他又急急补充道,“我知道这里男尊女卑的很厉害,但是你信我,我对你不会有什麽不同的!”
“这古代现代,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啊!”
“我只要你一个,不纳后宫,好不好?”
他的恳求越来越急切,带上了不自信。在此之前,他设想了种种相见时的情形,独独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为难。
他心中蓄了一把火,从一开始他就留意到了,她激动开心和他重逢,但比起他来,她实在是冷淡的多了,她是他的小公主,怎会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媸妍终于抬头,决定说个明白,“对不起白露,我们在现代时的确是相知相爱,要结为夫妻,可是人的投胎并不能自己选,你投胎成了皇帝,我却摊上一个恶毒的娘和飘零身世。”
“不仅如此,八年前我的童贞就没了,还辗转经历了许多……你难以想象的对待。”
“在现代我生活了十八年,在这里我生活了八年,但是现代的生活对我来说只是快乐而易逝的半辈子,古代的生活,已经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八辈子了。”
“现在我也算否极泰来,我有几位疼爱我的夫君,我……不会放手了。”
经历了杜精卫之事,看到邱白露,她更多的是看到老朋友和故人的开心了。
杜宇面色难看,甚至剧烈抽搐了一下,变得苍白无血色,“‘几位’?”
“甘露,你在骗我吧?”
她那麽单纯善良,纯洁的像小公主一样,怎麽会是那麽……放荡的人呢?
媸妍道,“也托龙霖女子地位低下男多女少的福,共妻之事层出不穷,他们也并不引以为耻。我现在也觉得……还好。”
被几位夫君争着宠爱,即使身体累了点,她也觉得心底满足,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已经自觉还不够他们的情分了。
杜宇欲言又止,没有再接口,面色冷厉,定定的望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
媸妍想了想,道,“你也看开些,你是皇帝,要什麽没有。”
她竟是能洒脱的放开他了,以为他也一样麽?
杜宇苦笑,“是,我是皇帝,要什麽没有?要什麽没有?”
媸妍知道他早晚会想通的,这世上就没有想不通的皇帝,她淡淡绽开一个笑容,欣慰而轻松许多。
他的表情在看到她如释重负后变得凶狠,“为何你就是不肯?” 273.白露2
媸妍微微惊吓,退了一步。
杜宇见此,又默默隐忍,放柔了声调。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这事再议,先放下吧,我不计较你的过去,这是我没能护住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和好好麽?”
媸妍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答话,她知道,她应该缓上一缓,至少先骗骗他,但是她说不出口。
杜宇抬起头来,定睛看她,“你只有今后对我专一,做回我的小公主,我就不计较……好不好?你当了皇后,这一个国家都是你的呢,比我以前能给你的多多了,你还有什麽不满意呢?”
媸妍面上一苦,有些心酸,“别这样白露,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我对你的意义不过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现在我更是完全不是我了,你何必呢……我们都知道,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有些事却是过不去的,你若是那个宠我的哥哥,就别再为难我啦。”
他瞪着她,脸上都是浓浓的失望和不可置信,没想到她会变得这麽彻底绝情。他的目光渐渐冷淡下来,失了温度,却依然锁在她身上,好像要这样看住她一辈子。
透过他的目光,都能感觉到他有多心寒。
媸妍怔住,后退了两步,勉强笑了一下,“我,我先出宫了,你冷静一下,我们下次再聚……”
杜宇突然从身后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自己的怀抱。
他的喘息从头顶呼过来,带着隐忍的愤怒。
“你弄疼我了!”
媸妍想要挣扎。
杜宇目光只盯着她的双眼,别的事情和声音已经丝毫不能进入他的思想。
他牢牢锁着她,“我不让你走。”
他将头贴着她的发顶,“我们都是夫妻了,哪有这样容易变卦呢?”
“我不信,夫妻难道过了时空,就不是夫妻了麽,明明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魂……”
媸妍知道此时跟他多说无益,拼命推搡,可惜他把她禁锢的很紧,一直魔怔般呢喃自语,让她心中害怕起来,又疼又难过,她只得猛推一把,转身要走,只听身后“咚”一声巨响,却是杜宇失魂落魄的撞到木柱,从额头流下血来,看上去好吓人。
他也不捂头,只任那鲜血仓促流下,遮住了半张脸。
媸妍停住脚步,怎麽也没法走得出去,慢慢踱回来,流下泪来,不知道自己同他之间在较什麽劲,连叫了几声“来人”都无人肯来。
她只得走到他跟前,眼睛哭红,抬手要为他止血,他却一把制住她的手,“你回头了,你留下来了,是你自己走回来的,我刚才给你机会过,是你自己不够狠心。”
他一字一顿看着她的眼睛,“你伤心,说明你心疼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不会让你自欺欺人走的。”
媸妍目瞪口呆,她心中只是愧疚罢了。
可是更目瞪口呆的还在后头,他根本不容她给他止血,只是抓住她的双襟那麽一撕,转眼间她的衣衫就四分五裂。
意识到自己只剩下中衣,且没了换洗,媸妍横眉,“你发疯是不是?别让我以后再不认你!”
杜宇冷笑,神色可怖。
“那是你自找的!你竟然要背叛我?你曾经走错路就算了,你为什麽要一条错路走到死?”
他神情冷漠,将她压在身下,粗鲁的剥掉她最后的衣衫,他瞳孔一缩,整个人更是显得面目可怕。
她脸色一暗,拼命想要用手掩饰,两只娇小的手掌却怎麽也盖不掉她身上各种吻痕和爱的痕迹,即使他们已经很小心,但她肌肤娇嫩白腻,只是轻轻的握住她的腰肢都会留下掐痕,她满身的痕迹几乎都能看得出来,她与他们经过了怎样的体位和姿势。
紧张难堪的气氛开始在二人之间流转,媸妍面色难看,护住胸部,想要扯过衣衫遮体,却不料他哗的一声将她肚兜从中间撕开两边。
这下,她彻底玉体裸呈。
那绝不是一两个人能造成的痕迹。
他的眼中有着可怕的风暴,却又静静盯着她不发,让她毛骨悚然,不知他在打算些什麽。
“你!”
媸妍困窘脸红,羞恼的无以复加,“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现在这是我的私生活!你不可以干涉太多!”
杜宇面色冷硬如冰霜,目光移到她的下身,将她下裳也全都撕烂,破布在空中飞舞,然后落了满地,就像两人曾经的感情。
“分开。”
他面无表情,命令道。
“你不可理喻!”
媸妍用双手撑着后退了一些,却被他单手握住脚踝往面前一拉。
媸妍顿时彻底仰躺摔倒在地,背部被他那麽一拉,在地上磨出一阵钝痛。
这却还不是最难堪的。
杜宇那只握住她脚踝的手并未撒手,另只手拉住她另一只脚踝一拉,她的私处就这麽明晃晃的暴露出来。
她突然庆幸这里宫人多大动静都不肯过来,否则她真要羞愤欲死。
媸妍临来被几位夫君按住吃了个饱,又匆匆赶来宫里,哪里有时间歇息。
洁白的双腿之间,两道弯月形的粉嫩肉瓣形成一道凹谷,中间秘处红的有点异常,像是玫瑰一般,还沁出少许白色的粘液。
他嘲讽的看着她,用手指在肉瓣中间抹了抹,“这是几个人的?”
“邱白露!你是这样的人?”
媸妍双腿拼命挣扎,他却不为之所动。
他两指将那白液抹了抹,对准两瓣只见又往里抠了抠,“这样,能满足你吗?”
说完,两指往里一刺,就钻入了她的冗道,还狠狠的往里头顶了顶。
“痛!”
媸妍闷哼一声,积蓄的力气已经被那干涩的痛击溃,不由微微发抖。
杜宇呵呵冷笑数声,用手指使劲捅了数十下,丝毫不在意花瓣因为疼痛而越来越红肿,慢慢的,里面的花壁因为保护自己而分泌了些蜜汁,顺着手指被带了出来,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里头那些之前未来及流出来的子孙液。
杜宇厌弃的将那些白液在地上碎裂的布片上抹了抹,又将手指插进去抽了两下,果然,又带出些蜜汁。
“你到底想做什麽邱白露?”
她不解的看着他,“我是打破了你对我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骗你,也没说非要嫁给你了吧?”
杜宇将手指拿出,趁着她开口放进了她嘴里,“尝尝你的味道?”
“唔……”
媸妍左右扭脸想要吐出,只听他冷冷道,“你真贱。”
她愣住了,几乎忘记了挣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截止刚才,她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失常。
她愣愣看着他,因为这格外的羞辱而沁出大颗眼泪,“你说什麽?”
他曾经是那样的宠她,像大哥哥一样给她最好的一切,他不该是即使两人不在一起也好好祝福她的吗?
来自至亲的伤害才最伤人。
他动作却未停,俯身,在她脸上俯视她,“我说,你真下贱。”
媸妍怒从心起,一掌劈向他胸膛。
杜宇也是有武功,但是似乎没想抵抗,被她稳稳拍中,后退摔了出去,吐出一口血。
媸妍站起身来,想要夺门而逃。
“呵呵,不怕丢人,就光着身子出去吧。”
他轻笑着欣赏她的狼狈,“叫全宫的人都看看,你是一个什麽样的女人!”
“你!”
媸妍的衣衫尽碎,想要夺下他的衣袍,反正露也露过了,索性继续出手吧。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向我出手?”
他目光幽黑,“你想要我死?”
他看起来确实情形不妙,十分惨烈,额头血滴不断,口角亦渗出红色。
媸妍招式一滞,就错过了他的要害,揪住他的衣袍。
杜宇眼神一暗,突然出手。
他的招式霸烈而刚劲,竟是跟媸妍的内力不分上下,甚至还要稳稳压上一些。
媸妍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心中一乱,手中招式更急躁了起来,他的衣袍已经被她解下到腰部,腰部一根玉带拦住了衣袍下滑。
跟杜宇过了几招,她趁势抓住玉带一端,揪了下来。
谁料杜宇握住她的那只手,另只手抓住玉带另一端,在她脖子上一绕。
“唔……”
媸妍呼吸一窒,浑身失力,就劲趴倒在地。
杜宇翻身压在她的裸背上,两手交叉拽着玉带,勒的她的脖子起了一道红痕,头颅高高昂起,鱼一样呼吸。
他一边勒着她,一边在她耳边恶声恶语,“怎麽?我说的不对吗?只有低贱贫民女子才不得不一女多嫁,好人家的女儿谁不盼着只嫁一个夫婿?你是莲华阁主,从来不缺钱,又无人武力相逼,却自甘堕落,”
他的手指从她后臀的缝隙滑入,挑拨她的花缝,一下又一下,直到满手黏腻,“除了天生想要被男人玩弄,我还真想不出理由来?”
媸妍双手抠住玉带,拼命往外拉扯,不停的咳嗽,可惜他力大无比。
“咳咳……滚……滚……”
杜宇恶意的扣住她的下巴往外一扭,“这宫中少说也三百御前侍卫呢,你那麽喜欢男人,不肯为我留下,不如我让他们一起‘侍候’你,如何?”
有那麽一刹那,媸妍的血几乎要沸腾了,情形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时候。她甚至连跟他对骂都做不到。
他静静的端详她挣扎,好像只要她稍微放松半拍,真的会把她裸身丢出去一样。 274.白露3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有些心灰意冷。
邱白露会伤害她吗?会吗?会把她丢出去吗?
她想相信他不会,可是他已经在伤害她了。
她不愿意被他戏弄蚂蚁一样威胁下去了,他简直是当成玩闹一样在欣赏。这算什麽?就算她耽于声色,也是她自己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惩罚教训。
杜宇见她不肯挣扎,反而没了意思,手指往缝隙里探寻,恶狠狠的,戳了几下,“看,我说要把你丢给他们,你竟然还这麽湿了。”
他别有意味的笑笑,像是安慰,“放心,我可还舍不得,太脏的我可不要。你这麽不自爱,也算我一个如何?”
媸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邱白露他疯了!
他的手指终于退出,却又扶着粗大愤怒的欲望挤了上去。
她双腿被他死压在身下,本来就麻木的没法合拢,湿哒哒的肉瓣根本无力抗拒火热的肉棒。甚至他身子稍微下沈,她就能感觉到体内那不自觉的吸引。
她能控制自己的手脚,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花穴。
“嘶……”
他舒服的闭了眼睛,分不出神再去羞辱她了,又或许,他现在开始用身体来羞辱她也是对的。
“唔……咳……不……别……”
她声音断断续续,被勒的走调,他又高高揪起玉带,让她一下子被夺去呼吸,头晕目眩,头颅往后高仰,趁着她下身失守,窒息挣扎,烙铁般的分身钉进她的臀瓣,酥麻的快感从顶端传来,让他的手一麻,松了一瞬。
鲜红的血随着他血流加快而从额头滴落,滑落到她被迫高高仰起的脸颊和面前地上,十分骇人。
偏偏身体里是他滚烫的欲望,进进出出,已经要攻开微启的城门。
媸妍趁着这阵时候拼命的呼吸,大口喘息,身子一起一伏,却又难免刺激到了他的物事。
杜宇眼睛一眯,玉茎被手推着向下一滑,顺着沟壑精确的滑进了湿漉漉的红肿花瓣中,轻车熟路的开始推进抽插,攻势凌厉,竟是个中高手。
“痛!……咳……咳……”
被五个男人爱过之后的身体,怎麽也经受不住这样粗暴发泄的对待了。
痛的像是第一次,他的利刃麻木的割破她的冗道,将她一分为二。
“我好痛……啊!”
杜宇小腹挺弄,一起一伏,他并不急于给她快乐,他现在只想惩罚她。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媸妍茫然的想着,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被那粗大征伐着横冲直撞,像是舒服到极点,又痛苦到极点,而喉咙的勒绳更是让她一时生一时死,完全没时间享受,痛楚过后,快感像是云层浪涛,一波一波袭来,强烈到不可抗拒。
他好像很享受于这样粗鲁的对待她。
为了施力轻松一些,他将玉带两端缠绕于掌上,双手撑地,下身一下一下狠狠刺进她的双股。
而随着他的动作,每刺一下,她就不得不被那力道带的瑟缩向前,以躲避那种几乎要被刺穿的感觉,而每下瑟缩,都让她被固定的玉带勒的呼吸不得。
这种窒息之中的交合竟然让她的身体生出些逆反的快感而来,花蜜渐渐渗出,一股一股的顺着双腿滑下,滴落在地毯上。
她双手死死抠着地毯,喉咙被勒的时紧时松,干渴的难过,只知道脸上流下溪流,伸出小舌舔了过去,一股子铁锈味,润了喉咙,却是他的血。
他像是被她用他血润喉的模样取悦了,突然狠狠啃上她的唇,凶猛的啃噬亲吻,将血液、津液,都渡给她,看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儿,只能依靠他一人的施舍呼吸。
杜宇喟叹了一声,她的花穴夹吸的他实在舒服,即便她不情愿,都紧紧吸住他的顶端,让他几乎要疯了。
他不由更快些的顶弄,撞得她直不起身来,只一下一下的被弹到地毯上,又一次又一次被牢牢带回,媸妍被那疯狂的韵律袭击的叫不出声来,只知道每当被插最深的时候,就是她要窒息的时候。
“放开……放开……唔……”
她双腿往后蹬,可是那是无意义的。她要承受的部分被他牢牢托在掌中。而她越是狂呼,他越是兴奋。
她介于生与死之间,随着那感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快,压迫的她无法呼吸,在那狠插之下几乎死掉。
“甘露……甘露……”
“为什麽……为什麽……”
“我们……明明……是夫妻啊……”
她自己都在窒息的边缘,却无端同情起他来,他这会不停的低唤,意乱情迷中带着悲切,让她也心一阵抽痛。
她和邱白露是没法一起的,他们在现代可以做夫妻,在古代却不行,他跟洛水莫离他们根本是不同的,他没法接受她和她的一切。
在她决定了接受他们五个之后,再来要求她一心一意对着一个男人,她做不到。
“啊……救……”
她双手死死抠着地上,身体里越吸越紧,越紧又越吸,肉里全都是层层叠叠的闷闷快感,直到极处,快感炸裂开来,极度吃紧一下子被迫放松,杜宇浑身一颤,大口喘息,下身紧紧停留在她身体深处,微微颤抖,喷射出一蓬汁液。
他的双手渐松,玉带滑落,媸妍捂着颈部蹙眉喘息,脸色由青白慢慢恢复了血色。
她拼命大口呼吸,茫然呆滞。
他将她拦腰搂起,扯住她的长发,不知何时硬起的物事又从臀瓣插了进去,这一次不再给她任何适应的节奏,只是随心所欲的冲锋。
她能说话了,但是似乎说话也没有什麽用。
知道打不过他,又没有衣服逃跑,她便暗暗不做声,努力无视这一切。
可是他偏不肯如她意,“啪啪”几声极为激烈的拍在她臀部,直拍打的她臀瓣通红一片。
疼并不是主要的,他更多是令她难堪。她想要扭动身体远离,却被他纠缠的死紧。
打过之后,他又心生怜惜,顺着她的脊背曲线一路轻吻,最后和自己胸膛贴合在一起,双手伸到她的胸前一片乱摸。
“为……为什麽……不说话?”
欲望红了他的眼睛,亦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憎恶的抬了一下眼睛,他还想要多久?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榨干了,浑身虚脱。
他双手环住她的胸脯,紧紧攫住她的丰乳,下身力度越发大的可怕,越是把她楼的紧,越是抽插的激烈,好像他中有她,要融到一起了呢。
待媸妍醒来之时,仿佛已经快天亮,她躺在地上,浑身因为刚才的扭曲依然麻木的无法用力,杜宇似乎精力永远也用不完,正从正面进入她的身体里,一下又一下,也不知进行了多久了。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终于用了个正常的姿势?
他汗如雨下,却似乎感觉不到累,明明直起腰身插入她更加省力,却偏要躬下身子紧紧抱着她的肩膀,挺弄下身无休无止。
媸妍已经觉得麻木,仿佛下身已经不是自己的,是他的了。
又是一阵可怕的剧烈耸动,他将自己送上云端,死死的掐着她的肩,下身僵直颤栗,将俊极的脸贴在她面上,口中无意识呢喃,“露露……我爱你……”
为她洗澡,擦脸,喂她喝水,吃饭。
她想扇他耳光,但他敏捷的捉住她的手。他额头的伤疤还在,她却碰不到他一下了。
她怎麽忘了呢,他武功很高,连她都无胜算。
“呵呵……”
她冷笑。
“你笑什麽?”
他皱眉。
“没什麽……笑自己不自量力。”
她冷冷道,“陛下已经幸了我,可以放我出宫了吗?”
或许是因为发泄了愤怒,他神色和缓,为她一下一下梳着欢爱中被他扯乱的头发,那麽温柔专注,“我知道你恨我甘露……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了,我真的是……太气愤了,你跟那几人秽乱,满身痕迹,就这麽叫我看见,没有一个男人能……怎能不叫我──”他顿了顿,“我真的……太爱你了,我真的忍不下去,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最终停了下来,突然抱住她在怀里。
他怀抱像最初见她那样激动的发抖,媸妍不由心一软。到底起因也是在她,她毁了他们的婚约。
媸妍眼神微闪,“那我原谅你这一次,你放我走吧。”
杜宇皱了皱眉,命人拿来一套宫装,亲自给她换上,又为她梳好齐整的发髻。
“昨夜舒服吗?”
他无限爱怜的看着她,他坚持不懈做了很多次,相信她里里外外都是他的痕迹了。
媸妍脸色一白,勉强一笑,违心道,“……舒服。”
杜宇仿佛对她的脸色视而不见,不置可否,“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要跟前尘旧事一斩而断。”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轻轻摩挲,“你亲手杀了那几个人,我便原谅你的背叛,好吗?”
媸妍心中一阵气忿,却无处诉说。
看他执着的看着她,她咬了咬唇,“好。”
“别背叛我。”
他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否则,我会天涯海角把你抓回来,让你比刚才‘舒服’百倍。”
媸妍低眉敛目,只觉心中一片冰凉。 275.回阁
媸妍咬着唇,很是苦闷。以她的性子,是不报复死不休的,可是怪只怪邱白露前世对她太好了!这才让她到十八岁都单纯的跟公主一样,一门心思学武继了家主。
要是没有他一直帮忙,她早蠢死了。
如果说杜精卫在她心里的感受是在阵中看来的,那麽邱白露对她的好就是她亲自经历的,她心里乱乱的:想不到邱白露发起火来是这样的霸道,也不知前世如果她没跟他成婚,他会怎样的对待她?
越想越觉得不好,他现在可是做了皇帝呀,她先到了忠义侯府,收拾完简单的行李拉上小川,“快!快!跟我走!回天水山庄!不不……你去甘泉宫先等我!那里有陈大哥布下的五行奇阵,他且伤不了你……”
岳小川被她拉着走,一路也有些彷徨,“妍儿,你怎麽了?这般匆忙,可是在宫中惹事了?”
媸妍紧皱眉头,“……以前的事我也跟你说过一些……宫中那个,或许是我来此之前的未婚夫,伤不得碰不得,可是这个人又麻烦的紧,他要我对你们开刀,你们赶紧躲一躲!”
这话让岳小川又是甜蜜又是窝心,甜蜜的是媸妍已经把他们放在第一,不会为什麽前世后世而牵肠挂肚,失了判断,窝心的是那宫中是何方神圣,要他们躲着走?是个男人都不会愉快!
“我不走!”
岳小川上了脾气,“既然如此,我还要会一会他,他想我死,我还不想他活呢。”
媸妍难得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这个人我也搞不定,他内力境界竟然在我之上,我原以为我的武功在此世已经是逆天,虽说招式精妙上比不上莫离那个武痴,经验上比不得洛水这老妖,好歹内力都能压上他们一头,不曾想杜宇内力犹在我之上,我与他碰不得硬,你们也别跟气头过不去,还是听我的,先避一避,我现在顾忌着他以前对我的好呢,不能忘恩负义,他若是坚持侮辱你们,我也定然要讨回一回。”
岳小川见她认真,说的严重,也不再坚持,听话的随她赶路,连夜去了甘泉宫。甘莫离去了弑剑阁,倒是凌红绡在宫中。
凌红绡打开门,见媸妍来,没说什麽,只冷冷照了个面,待见后头她带得岳小川进门来,一把把门关上,将岳小川关在外头。
“你这个女人怎麽这样?就算你要左拥右抱,不考虑宫主的心情,好歹也别把野男人堂而皇之往家里带!”
她横眉冷对,气愤之极。
媸妍见她如此倒是好笑,想必感情之事,莫离已经同她说了个清楚,没想到这痴姑娘倒是忠心一片,管的还挺多,也算对甘莫离仁至义尽了。
媸妍此时也觉得当初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不过她当时想杀凌红绡也只是私下跟甘莫离说的,并没跟凌红绡透露过,因此当时虽然针锋相对,现在却不好直接说开。
她只收敛了些冷淡,客气的解释道,“请放心罢,莫离同小川也是朋友,不会见怪的。我此行还有事,唯有甘泉宫最安全,先把小川安排在这里,待莫离回来,小川会同他说清楚的。”
凌红绡见她坚持,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媸妍也不在意,将小川迎进来,她也在这里住过一阵子,索性帮他安排了住处,又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回鄂南。
虽然不在了很久,但是莲华阁内所有事体都井井有条,甚至弟子还多了些。
一回到主厅,就有人敲门。
媸妍叹了口长气,低低道,“进来罢。”
蒺藜小心的推开门,轻悄悄进来。
“那些女子,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已经分给了专人教授。”
“你怎麽还在这里?”
媸妍慢声道,“我想,以你的本事,应是早就打听到天下第一富商陶允的名号了。”
即使不在莲华阁,她也能活得好好的,还能拥有她求之不得的东西。
蒺藜浑身一颤,随即道,“一切谨遵阁主吩咐。”
媸妍似是而非,“爱情,难道不是最重要麽?”
蒺藜抬头,眼神一黯,别过脸去。
媸妍沈默了许久,才推心置腹道,“以我的习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是……你很特殊。”
她走到床边,看着圆月,“即使是我自己,也有过恩将仇报的时候,亦厌弃过自己,所以,我是没有资格说你的。”
“但是,蒺藜,你是不同的。”
过了许久,媸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什麽,又似乎有很多话想同她说。
“罢了,看在你并不知情,且算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便既往不咎。”
“只是,蒺藜,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心境好得多,我从没你那样的魄力,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羡慕你──你可以在没有武功时候没受过多少挫折的时候就毫不手软,杀了欺负你的人,你杀人的招式从来是有一招不用两招,你是真正冷血却不冷酷的人。我若是也这样,早不会流落到现在。”
“我希望你能走的更远,至少,比我强吧。”
蒺藜跪地叩头,眼中含泪,“谢阁主宽宥。”
待蒺藜退下,媸妍去了小豆芽那里,此时已经过了学习的时间,陈栋却还在这里,不知跟小豆芽说些什麽,两人咯咯笑得一团,看起来分外默契。
媸妍一时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扰他们。
小豆芽已经看到了她,开心的扑了过来,“干娘!”
许久不见,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麽黑瘦,现在是小麦色肌肤,健康而有色泽,浓眉大眼的,虽在莲华阁长大,却极具阳刚之气。
媸妍把他抱进怀里揉了揉,看他又长高了许多,“有好好跟姐姐们学功夫没?”
小豆芽心虚的低了头,“人家才不要跟女人学功夫!”
媸妍装作生气,“那好,你以后可别缠着干娘教你功夫。”
小豆芽咯咯笑着,央求道,“干娘才不一样!就要跟干娘学!就要跟干娘学!”
媸妍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调皮,明明把你张叔叔杨叔叔的武功都学了来,还哄我!”
小豆芽脸一红,“可是杨叔叔说,他的武功没有干娘厉害!”
媸妍挑眉,“那小豆芽练几个招式给我看看,我来看看小豆芽用不用功?”
小豆芽果然似模似样打了一套功夫,虽然不是很天才的样子,却也很有进益。
媸妍开心的抱住他又亲了一口,“干娘的内功心法不适合男人,既然你已经入门,以后啊,让你爹爹教你厉害的武功,好不好?”
小豆芽瘪瘪嘴,“爹爹厉害是厉害,但他都不要我了!”
媸妍心一酸,“你爹爹不是不要你,是有要紧的事去做,暂时不能见面,等事情做完了,就会来见小豆芽,还给小豆芽买好多好多好玩的玩意儿!还会手把手教小豆芽厉害的功夫呢!”
小豆芽眼睛又亮了起来,“那,小豆芽乖乖的,干娘能不能去见见杨叔叔?他见不到干娘,好不开心的!”
媸妍面上一僵,勉强笑了笑,“好,等干娘有空就去。”
小豆芽又抱着她的脖子撒了会娇,其实他今年也有六岁了,在外人面前早有了小男子汉的模样,可是每次对上媸妍总是喜欢黏糊撒娇,好像长不大似的。
媸妍跟他逗了一会,把他放在地上,“小豆芽乖,出去找你几个叔叔玩吧,我还有话要同你师父说。”
小豆芽眼睛一亮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要知道,媸妍怕杨威他们“带坏”他,已经很久不许他去找他们了,他都是偷偷跑去。
看在他们以前照顾小豆芽的份上,媸妍也算是睁只眼闭只眼,她也担心小豆芽在这里呆久了沾染上女人习气,现在有陈栋肯教他,她就更放心了。
媸妍又招来名女侍,皱了皱眉,“跟着小豆芽一起,顺便提醒杨威他们安分点,若是再多嘴多舌说些什麽不该说的让小豆芽听到,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些日子她不在,也就没给他们几个派什麽任务,现在小豆芽大了,难免给他知道什麽不该知道的事情。
陈栋初时的惊奇已经平静下来,“原来你就是莲华阁主。”
媸妍心中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真相,本来她以为他们只是各自流落,又巧合相逢,然而照陈侨的说法,他们是为了找她,才会卷入是是非非。
她微微一笑,“陈大哥。”
陈栋听到那声“陈大哥”突然心中一荡,自觉奇怪。
媸妍对上他总有些失神,定了定心神,请求道,“不知若是要将我莲华阁布满机关阵法,需要多久呢?”
陈栋沈思了一下,“若是类似甘泉宫的五行阵和八卦阵,需要十日。”
媸妍点头,“那实在还要麻烦陈大哥了,本来并不想开这个口,但是最近或许会……不太平。”
陈栋答应的很爽快,“来之前,宫主已经交代过我这件事,其实阁中内防我已经布置好了,阁主请放心,剩下的机关我会加紧做完。”
媸妍心一松,又思忖道,“小豆芽看起来很喜欢你?”
陈栋也笑了,“我跟这小家伙十分投缘,我已经决定,将我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
媸妍一喜,“那真是太好了!”
相信陈栋对小豆芽的喜爱,跟她也是一样原因。
她跟陈栋交待了事情,便赶紧退了出去。
她知道,陈侨早晚会告诉他的,但她对陈栋有种类同父亲的敬重,竟然分毫不敢吐露真相,她真的很担心他知道真相后是什麽反应。唯今她只能尽量不把他们拖入这些不安全的事体之中,现在白宇臻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无暇照顾小豆芽,等机关修好,她想劝陈栋带着小豆芽先暂且避一避。
想不通便先放在一边,她此时还要去定州找白宇臻商量下号召武林之事。 276.宿醉1
如今白宇臻不便再呆在莲华阁,已经另辟盟主府,或许是不放心小豆芽,或许是别的原因,他的盟主府建在定州南边离鄂南不远的地方。
媸妍赶到盟主府时,已是夜晚,府中没有光亮。
媸妍觉得奇怪异常,便沿着院落一个一个的走。白宇臻这府邸刚建起来,又没有开山立派,因此并没有多少人,仆从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再加上当初两人说定,为了莲华阁来人寻他做事方便,要他隐秘一些,没想到竟是黑灯瞎火,隐秘成了这样!
媸妍直走到尽头那个院子,闻到浓浓一股酒味穿墙而来。她吱呀一声推开院门,月光下,只见白宇臻脚下三四个酒坛,人痴痴的,正抱着一棵树。
她不由一股火气:离开莲华阁才几天,就如此颓废?他到底想做什麽?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忽听白宇臻抱着树口中自言自语,“别走……别走……你好乖……一动不动了……”
“这麽安静,真不像你……”
“甘草,我一直在找你,在找你啊……为什麽每次我觉得要成功了,你就又像雾一样飘走了!”
媸妍手指抠紧了木门,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责骂。
白宇臻继续疯疯癫癫,“我本来以为蒺藜是你,我已经盯她很久了,谁知她竟然说不是!她竟然说不是!”
他失心般喃喃,“她不是还有谁是……但是楚荀给她作证,她又不会骗我,她跟你长得那麽像,一定有某种关系对吧?她是不是你的姊妹?”
“我问她你去哪里了,她欲言又止,不说不知道,却又不肯说怎样,只说让我不要找下去了。”
的确,就在他身边,没必要兴师动众去找,在身边却不相认,想必阁主自有主张。
“让她为难成那样的,必定是你已经不在了吧……”
“为什麽……为什麽到头来是这样……”
他拿起一坛酒浇在树的周围,“我他妈的还替你养儿子啊,他都六岁了,活泼可爱,我还没告诉你,你怎麽走的安心呢?”
他已经陷入疯狂的臆想之中,“我若是对小豆芽非打即骂,你一定不舍得这麽绝情吧?”
他又痛苦的抱住脑袋,“不,小豆芽也是我养大的啊,我怎麽舍得虐待他呢?不……”
媸妍脸色苍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麽?你刚才说什麽?”
这动作除了她,从来无人敢做。他忍不住睁大迷醉的双眼,尽力去看眼前的人。
他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她绝色的面容隐去不见,逐渐清晰的是她细致入微的小动作和如兰草般熟悉的气息,不容错认和放过。
酒是好物,果然,宿醉一回,朝思暮想憋在心里许久的那个人就浮现了呢。
她揪着他的衣领,就像她曾经责问他为何缠着他一样,她脸上惊讶焦急,她身体里的无情多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迷醉中的他无法错认,她就是甘草。
他恍然笑了一下,“甘草,你来了,”
他身子一重,就要摔倒。
媸妍腾出手臂来搀扶他,却被他带到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最后被他压在身下,喷的满脸酒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是做鬼也风流啊……”
他偏偏不说重点,开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还唱起戏来。
媸妍抵住被他压住造成的呼吸不畅,迎上他喷着酒气的脸,声音发颤,“你快说啊!小豆芽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啊?”
“呵呵……”
他对她绽开一个傻笑,“小豆芽啊,小豆芽是你跟我生的啊!你就是小豆芽的亲娘啊,我就是小豆芽的爹啊……”
媸妍快疯了,他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疯言疯语,还是酒后真话?
“白宇臻!”
她狠狠扯住他的衣衫,在他脸上狠拍了几下,“你给我清醒点!看着我!回答我!小豆芽的娘到底是谁?”
白宇臻清醒了少许,眼睛紧了紧,有些慌乱的看着媸妍,“不对,你是莲华阁主,你不是甘草……”
媸妍一把把他扯回了,定定的看进他的眼睛,“你听着,宇臻,我是甘草,我是!我生了一个死婴对不对?后来我去了芙蕖门,修习了倾城法力,就变成现在样子,所以,你告诉我,小豆芽是怎麽回事?”
白宇臻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总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他心里眼里再也没有旁人,“甘草……甘草……甘草……原来你真的是你啊……真好……”
他开始大舌头。
“甘草……甘草……”
任她再问,他就只会那麽重复一个名字,那短暂的清醒之后,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他又彻底醉了,比刚才还醉的厉害。
“啊!”
媸妍正怔忪,早忘了醉鬼还在她身上蠕动。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一腔重逢喜悦地除了她的下裳,抵住了她的冗道。
媸妍脑中有一刹那空白,她瞪着他,手已经用上了劲,就要把他抓下来。
白宇臻用剑上虽然有天赋,但武功绝对不如她。
白宇臻也用手抓住她揪住他衣领的双手,不仅不生气,反而显得很享受和愉悦,傻笑了一下,深深的看着她,轻轻吐气。
“小豆芽……”
媸妍用上内力的双臂又僵硬和软下来,紧张的看着他,呆呆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趁着她态度的僵持,他毫无犹豫的冲了进去。
白宇臻,你大爷!
媸妍粉红着双颊,脸色紧张之后带着气忿,本想将他扯开,可是他抵的很紧很紧,而她第一时间就酥软了下去,身体已经先她一步对他做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和解。
他很坏,立马就进出了两步,让她跟他被互相的粘液摩擦,密不可分。
啊……怎麽会这样?她该死的不是来陪睡的!
偏生他还一声不吭,只肉麻的看着她,再不说一句话。
“你!”
她怒视他,作势想要把他一把掀下来,可是他乖觉的很,意识到她要做什麽,立刻迷蒙着醉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甘草……它真的很想你……真的……”
媸妍想起他在莲华阁呆了那麽久,照样回避着所有姑娘,即使唯一一次被她赌气挑逗,也未曾有半点回应,想起两人在树林中那次翻滚,她的肌肤也突然兴奋起来,渴望他的爱抚。
她本来就对他多方留情,只是恼他明明口上深情,背地里跟人鬼混,现在事情或许有出入,她满腔怨怼就只剩下疑惑和柔情了,心中漾起一股女子的虚荣感。
仔细辨来,人品是不会变的。
推拒只象征性进行了一下,她便瘫软下来。
他倒是像能明白她的感受,那是自然!她身体敏感而多情,随着他的捣弄没几下就湿透,怎会是不欢迎他的呢?
他一时亢奋不已,使劲往里冲了几下,像是毛头小子。
“啊!”
她不知他怎能硬成这样,吓了一跳,内壁又热又酥,包容着他所有的动作。
他只顾着自己爽快,媸妍迷醉不已,她也舒爽的紧,尤其是意识到他的硬,她就越发酥软,让自己像一具容器。
“慢点……慢点……你……啊……”
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合拢。
她呻吟起来更是让他兽血沸腾,眼睛发红,狠狠的撞击起来,有那麽一瞬间他撞得太狠,让她蹙了下眉,人也突然清醒了点。
不由想起临别前那天被那五个狠狠疼爱的时候,也是那麽凶狠的爱抚……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六个人麽?不要!且不说到时六个人作弄她是何等的恐怖,单是他们五个知道她出轨之后的怒火,只怕都无法承受吧……
想到这她奋力推拒起来。
推当然是推不动的,所以她又用上了内力。
“当年……”
他仿佛无意识的词句突然破口而出,让媸妍奋起的反抗又出现了停滞。
她平复下来──只要那股劲一松,在他不间断的攻击下,她便又忍不住沈溺在情欲之中,不能自拔,差点忘记要问什麽。
“你……别这样……别这样猛啊!……啊!……”
她小脸蒸上了汗,思维混乱,小腿只能被动的攀上他的腰,力求不被他顶的太深,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他本来一直埋首在她身前,此时感受到她双腿攀援,不由一震,从她的波涛汹涌之中起身,突然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跟他平时的内敛谦卑回避完全不同,突然眸中迸发出火光,一下衔住她的唇,狠狠的咬吻,辗转反复,让她的话语“嘤嘤”说不出口。
他便接着酒意又往里推进,在她一夹一吸中艰辛的抵到深处,人像是受不了强大的刺激,闭着眼一直吸气。
“唔……”
媸妍被他灌了一嘴酒气,有些恼他,想要说话,舌头便被他缠住吸来吸去。
刚才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没有醉,可是光是尝着他嘴里这麽浓烈的酒气,口水都快把她给呛醉了,再不说地上那一大堆的空酒坛。
她在他的狂吻之下,甚至憋出了猫叫一样的嘤咛。
好不容易他松了口,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方想起正事,“你……你倒是往下……往下说呀?……下面呢?”
他又埋首在她胸前,大口大口的啃着她的乳肉,含含糊糊道,“下面……下面……都给你……”
说着狠狠冲击她的花谷,不给她丝毫空隙走神。
这让她一阵阵酥麻,不由胸脯挺得更起,迎上他的口,另只手则抓住他的手覆上了另一只乳儿忘情的大声呻吟。
许久不曾云雨,他看上去已经把什麽都忘了。
而这样的他,真是让她更欢喜。 277.宿醉2
他眼里一时迷醉一时清醒,下身却毫不含糊,一拱一拱的,向前挺进。
他摸黑抓瞎的弄法使得他的物事进出并不是很顺畅,反而总是别别扭扭戳得她有些疼。
“白宇臻!你……”
每次女人想起说什麽正事,都被他含糊应了下去,气的女人揪住他的耳朵,给他提提神。
白宇臻像是已经吃定女人不会恶狠狠的抗拒她,轻巧的把她双手给束缚住,贴着她的身体又磨蹭了一会,他眯眼深深凝视着媸妍,像是要认住这张脸,又像是不知想起什麽来,随后将含着酒气的嘴巴凑下去,又不知餍足的吻了吻她。
有那麽一刻,媸妍险以为他并没醉。
他舔了她满嘴的酒气,心满意足,嘟哝着,“就是这个味道……”
下身更加亢奋,不管不顾的往里瞎戳。
媸妍被他颠三倒四的换动作弄得生疼,偏偏又给他撩拨的十分想要,眼看他根本什麽都说不清楚了,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掀翻在地,自己扶住他的玉柱,坐了上去。
白宇臻舒服的“啊”了一声,就双手大摊,等着女人给他十足的享受,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目光散乱。
媸妍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来回摸索,双腿跪在他的身侧,前后来回摩挲,两人已经足够湿润,因此不管怎麽磨蹭,男剑都极为滋润,在她蜜穴里畅游,是不是还会被她异样的力道别的暗爽一下。
白宇臻身上放松着,被挑逗着,下身被夹着,脑中还被酒精麻醉着,心中被久别重逢的美梦刺激着,别提多爽了。
弄得媸妍不由腹诽,明明是他缠上来的,现在事情没有问到,却被他莫名其妙给上了,不对,现在倒是她上他了。
不过他那副模样简直跟他平时同媸妍刻意保持距离的谨慎小心翼翼大不同,让媸妍微笑之余,也微微心疼。
她性子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因缘际会,她永远不会知道有人在找她,有人为了她卖命。想到这里,她微微调整了 动作,让自己能全方位的刺激他的饱满膨胀的顶端。
曾经很是记恨他,可是……
白宇臻眯了眯眼,看着在他身上驰骋的女人,口中不知所云,“唔……甘草……我强奸了你一次……你就记恨了一辈子……还躲了我半辈子……如今……你也强奸了我一次……是不是我们……可以抵消了……是吧……”
媸妍一把揪住他的小红莓,“恩,抵消了……以后我就带着我干儿子离开,你自由了呢……”
可惜,任媸妍怎麽绕,他也再绕不会那个话题,此时他眼中只有她,再没有旁人。
白宇臻突然像是要暴跳一般挣扎起来,双手狂乱抓住她的小蛮腰,像是儿子缠亲娘般赌气道,“不……不走……就不走……”
他的挺弄成功的让阳物顶到了头,碰到狭小的井口。
“啊!”
媸妍只觉得秘处尽头一股似痒非痒难以形容的感觉袭来,手脚一软,被他掌握了节奏,抱着她的腰上下套弄起来。
他的节奏可同媸妍不同了,媸妍那种研磨来去的套弄于男人更多是撩拨和搔痒,而他则是将她当做小小的玩偶,在自己粗大之上抛上抛下,根部深深没入。
“你这死醉鬼!”
媸妍蹙着好看的眉,身不由己之中咒骂了一声,就像拙劣的骑手,不得不挂在马脖子上死死抱住马头,以防剧烈的颠簸将自己颠下来。
水迹顺着玉柱流下,打湿了他的双卵。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唇吻纠缠的让人羞于直视,亲吻声和抽插声一个温柔,一个清脆,却奇异的达成了某种一致。
在翻天覆地的亲密爱中,两人已经没法更快更狠,终于彻底冲上了尽头,湿了个彻底。
酣畅淋漓之后,媸妍转头看过去,他像是醉死过去,任她怎麽推怎麽捶打都不肯醒来,只死死缠抱着她,跟尸体一般。
他是真的醉了,可是思及他方才再三避而不谈,她又觉得十分郁闷,也或许有的人就是醉中方有三分清明。
媸妍也是累极,迷迷糊糊睡的死沈。
次日清晨,媸妍已经穿好衣衫,顺便也服侍他穿了起来。
白宇臻觉得这双手实在是自己的那双,便任她为自己穿戴点滴,直到对方拿帕子为他洁了面,才惺惺松松睁开眼睛,也不知思绪还沈浸在哪一年里,嘴里嘟哝着,“甘草,这麽早……你要去哪……”
媸妍听罢,使劲拿帕子揉了揉他的俊脸。
“唔……啊!你?”
白宇臻先是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呆愣了半晌,又不知想起什麽只言片段,又安静了下来,紧盯着她,神情怪异,颤声道,“你……是甘草……对吧?”
他紧张的快要死了。
媸妍白了他一眼,“果然,你昨夜根本是故意的!”
越想越觉得他昨夜根本是戏耍他。
白宇臻又惊又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柔情似水,看的媸妍都不自在了。
他此时已经彻底前后串联了一遍,清醒过来,讪笑了一下,“别啊!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知道不能放你……放你走罢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醉后那般的无赖,一直吊着她的胃口。
他小心的看着她,很快接受她变了模样这个事实,拉扯着她的袖子,“你……不会抛下我了吧?”
昨夜想的少,现在想到她的用意,越发觉得她是不欲离开他才会将他留在身边。
媸妍嗔了他一眼,也不知想起当初什麽来,“你要是敢跟旁的女人生孩子,我就一剑杀了你!”
先前不计较,是将他刻意淡忘,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形了。
他狂喜,几乎将她肩膀摇断,“怎麽会!怎麽会!我怎麽会做那样的事?”
媸妍眼神一转,“那小豆芽是怎麽回事?”
白宇臻一窒,有些歉疚,“你也猜到了吧,他是你那次难产生下的,宋玉卿的爷爷救活了他,但是孩子太弱小,并无把握能存活,只好先瞒了你……后来……后来……”
“说呀!怎麽不说?”
媸妍白了他一眼,心中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面上却不显,“……在树林中那次,为何不说?”
害她骨肉分离,想想都是剜心之痛,想着她都不由红了眼圈,死盯着他一肚子气。
白宇臻面上一阵窘迫,“对不起……那时我心中自私,只想着你对我不冷不热,那就让小豆芽好好认我做爹,这样你下回见我就能跟我有个维系。”
媸妍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若是她当初因为仇恨蒙蔽做出什麽过激的事来,结局哪还会这样……
他说的是一念之间,实则也是他自私,想也知道,他定是想借和小豆芽的感情好亲近她,毕竟,如果小豆芽当了他是亲爹,媸妍总不好一直拒绝他的。
可是当时两个人也并没有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时机,多说也是无益。
面上变幻莫测,看他忐忑的抓着她的手,甚至可怜巴巴将剑递给了她,不由长叹了口气,“罢了,或许他跟着你也好,当时若是跟我……”
或许太阴不会让他有命活下来,而杜精卫就更不知知悉后会做出什麽来。
“这事暂且不提了,”
媸妍舒了口气,昨日让她牵肠挂肚,总算心中大定,“这次还要你帮我,西边魅离或许会有动作,你便去牵引一下各大门派的敌意吧。这也不算过分,依我看,那杜精卫野心勃勃,早晚要有动作。你先发制人,也没污蔑了他们。”
白宇臻点头,“边城异族想要图谋中原,我中原武林自然有责抵御,何况按你说的,那城主犹如皇帝一般教化臣民,不闻君臣帝王,实在是……”
有所图谋。
“只是他们蛰伏许久,怎麽突然……”
媸妍冷笑道,“他们的手早已伸得很长,其实已经暗中杀害不少主张指派监军和换防之臣,只不过,我们没发现罢了。也是最近想起这些事,如意才查到。”
“好了。”
媸妍为他整了整衣服,看他笑得傻呵呵的,突然也笑了,“你那时不是死活不叫我碰到你,现在还不是乖乖的任我摆弄你!”
白宇臻见她得意的小样,也想起之前的情景来,没想过两人这麽密切关联他却没认出她来,如果他多想一些就好了,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她过来寻他,他又发了酒疯,怎麽会……
“是……我这身子都给你留着……只有你能碰……”
他捉住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纵容着她无理取闹的任性和得意。
他这麽郑重一说,媸妍倒是羞臊起来,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到底还是觉得心中甘甜。
虽然以前很恨他,纠结了很久,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男子为了她东奔西走初衷不改,她不可能不感动,何况她每次以媸妍的身份捉弄戏弄他,他都规规矩矩,就连被她辖制都多半是为了寻她,她还有什麽不满的呢?
她凑近他嗅了嗅,皱眉,“你这一身酒气,根本不是一晚上喝出来的吧?”
白宇臻讷讷的笑了笑,抱住她,像是重获无价之宝,不停的蹭来蹭去。他若不是天天酗酒,哪会这麽巧媸妍就遇见了?他从单独分出来之后就开始酗酒了。
本以为拥有盟主的权力可以很快找到甘草,可是问过蒺藜之后他情绪产生极大的动荡。
“你不喜欢,以后再也不喝了。”
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鼻息热烈,怀中人那麽香甜可口,他不自觉又硬了起来,想要她。
媸妍也感到了他的男剑正抵住她蓄势待发,她却没什麽心情,她从昨夜就被他有意无意吊着胃口,现在终于知道小豆芽是她“死了”的儿子,她快欢喜死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抱一抱亲一亲他,哪还顾得上白宇臻?
白宇臻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脸色发白,“你……要走?别……好麽?”
媸妍见他真是被丢下这麽多年想念惨了,也不忍说重话,“你别忘了你还是盟主,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哪,你若是做得好,将来洛水也会念着你这一份心,让你早些跟我……”
现在让她去跟那几个男人坦白,她可做不到!
白宇臻先是大喜,可又低落下来,带着些苦涩,“你……你怎麽身边有了那麽多人?”
还都不是泛泛之辈,让他这醋都吃得不爽快。
先前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他们委实相配,现在却是觉得滋味难过了。
媸妍自从乌兰归来之后,哄人本事渐长,此时自然驾轻就熟,把他又抱了抱蹭了蹭,“宇臻,别难过了,阿岳他们帮了我很多,我……我没法说话不算数啊,而且,我喜欢他们,也喜欢你啊!再说,先前还有些变故,若不是他们开导又不离不弃,我也没这麽快想得通接受他们,我们之间也就未必顺利……”
白宇臻心里难过了一阵也就释怀了,他也发现了,现在甘草性情大变,之前在莲华阁她的薄情和喜怒无常他是看在眼里的,若是那般优秀的男子她都不肯要,只怕最终也不会接受他的。
接受归接受,不介意却是做不到,他宁愿她只是以前那般平凡一些,只是姣好的相貌,身边只有他一个,也不想她这般耀眼的被人分享。
“好。”
他搂住她又紧了紧,才肯放开她,这一番低落下来,倒是冲淡了之前的欲望和欣喜,反而平静下来,“我会办好你交代的事,你放心去吧,有空……有空你就过来找我!我府上几个老奴是我从我家带过来的,都值得信赖。”
媸妍同他又感激的纠缠了一会,才悄悄离开这里,一出十里就买了匹马,加鞭往莲华阁赶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小豆芽相认了!
走到半路上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小豆芽如今是她儿子,那麽陈家兄弟就是他亲爹了,这件事她走的太匆忙忘记跟白宇臻说了,日后少不得有些尴尬,而陈栋……她不知为何,总有些害怕跟他说,对上陈侨她都没有那般情怯。
这可麻烦了,要怎麽跟陈栋说呢?要怎麽面对他呢?她对陈栋,是真的近乡情怯。 278.私奔
她这一犹豫脚程就慢了下来,一边思索一边勒马赶路,奔腾了许久方觉得昨夜之前一直赶路,又跟白宇臻折腾了一夜,腹中空空。
于是媸妍便在过路小镇上找了家最大的客栈。
“小二,来一大碗热米酒,一份卤牛肉,一碗阳春面。”
“好勒!”
角落桌子边上一个白衣布衫男子正豪爽饮酒,桌上放着一个长条布包,大约装着剑器,那男子看不见容貌,只背面显得鬓发有些潦草,听见声音,身子略微僵了僵。
这满屋子食客,媸妍却没有心思注意谁,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匆匆忙忙用完了餐,正要嘱咐小二给她的马喂些草料,只见一对男女从楼上下来,在掌柜处结了房钱,转身走了。
媸妍瞳孔一缩,盯了一会,去掌柜那付了饭钱,又多拍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见她气势汹汹的,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颤,“女……女侠?”
媸妍想了想,又放了一锭银子,吸了口气,硬是忍住心中焦躁,“你别害怕,我问你,方才那二人可是在你这歇脚过夜了?”
掌柜只得哭丧着脸实话实说,“那对小夫妻确是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一夜……”
媸妍一把放开他,咬唇转身跟了出去,过了一会,那角落里的白衣人叹了口气,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也拿起布包跟了上去。
媸妍跟了一路,脸上阴晴不定,那对男女一直赶路,倒也看不出任何亲密举止。眼看就要到郊外了,再跟下去迟早暴露,可是要她不闻不问离开她又不甘心。
她还在犹豫之间,没有意识到,因为她心绪不稳,气息已乱。
“谁?出来!”
前面男人突然出声,目光如炬,往这边看来,那女子也回头跟着看过来,两人又交换了个眼神。
越是想得多,越觉得他们此时每个动作说话都分外可疑!
媸妍咽了口气,从大树后缓缓走出,盯着男人。
岳小川惊疑不定,“怎麽……怎麽是你?”
他下了马走了几步,却又不知想到什麽,神色复杂,生生停住了脚步,没再上前,好似两人面前横着一条沟壑。
媸妍冷笑一声,“是我。”
“怎麽,岳小川你都要和人私奔了,不用解释一声麽?”
看着他脸色倏然变得难看,她的心已经沈了下去。
说他没有鬼她都不信。
岳小川看了凌红绡一眼,嗫嚅道,“我……”
媸妍见他像是什麽都不肯说,心中抽痛,主动问道,“你为什麽和她在一起?你们不是该在甘泉宫麽?你昨夜……你们要了一间房……是不是?”
说到最后声音发颤,心中光是那麽想想都难过的不行。她此时仍坚信,她的小川不会负她,但是他到底怎麽解释?
“我昨天夜里……”
他看着她表情心中一突,被凌红绡扯了一下袖子又什麽都不肯说了。
媸妍亦注意到凌红绡的动作,心中更是发寒,只冷冷盯着他们,心一点点沈下去,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不出来是不是?你有什麽苦衷我不知道,你跟她怎麽扯到一块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跟她住在一间房,一间房!你们还过夜!还夫妻相称!你以为你们没发生什麽我就会原谅你吗?”
她又冷笑,“她的美豔,跟我是不同的口味,你说不得还跟她发生点什麽呢?你说是吧?”
此时理智已经被嫉恨湮没,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
见她越说越气,岳小川心中揪疼,面上浮现痛苦之色,恨不得像以前那般立刻奔过来抱住她,可是被凌红绡扯了扯,死死拉住了袖子,理智回归,到底还是凌红绡只一个眼神就叫他冷静,从情感里抽离出来。
凌红绡却开口道,“你不珍惜的人,还不许别人珍惜吗?你惹了麻烦就把他放到甘泉宫来,你考虑过他住在这里的感受吗?你伤了宫主的心,又伤他的心,我跟你抢宫主抢不过,现在捡下你不要的总行吧?世间好男儿那麽多,难不成你想都要霸占?”
岳小川眼神一黯,显然凌红绡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住在甘泉宫却是不自在,要知道,对于共享这件事他还只接受的七七八八,虽然媸妍是好意,但是他却有种屈辱感。
可是一抬头看到她哭,他也心痛,凌红绡却抓住他袖角不放,还怪道,“你可别像以前惯会犯傻,她说点心软的就颠颠儿回去,你跟我是白出来的麽?”
她冷冷看着媸妍,终于觉得当初看她和宫主亲热的那幕恶气出了回来。
媸妍只觉血液倒流,看着他果然刹住脚步,脸色也沈寂下来,同他当初毅然出家时一个样。
“我不信!我不听这女人说!我要你亲口说!”
媸妍死死咬着牙,声音很冷,却轻微颤了颤。
岳小川拳头捏了又松,半晌才道,“妍儿……我……没什麽好说的了。”
说完再不肯多说一句,多解释一句。
“你有苦衷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会谅解你的。”
媸妍尽量骄傲的仰起头。
他神色变幻,仍然是抵死沈默。
“……你不想说也好,我要你现在跟我走,以后想说了再说。”
媸妍终于妥协,上前一步。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麽不可以商量的,只因为一个外人。
岳小川狠了狠心,扭过身不去看她,“……对不起。”
凌红绡见他虽然沈默,却还是不肯上马,也有些着急,“你问他,不如我告诉你,当初他就没原谅你,现在不过是报复你罢了。”
“你闭嘴!”
岳小川突然喝了一声,慢慢走了回去,上了马。
凌红绡也不生气,见目的达到,也翻身上马。
媸妍倒吸一口气,倔强道,“我不信,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别想走!”
她飞奔出去,抓住他的缰绳不放,死死的瞪着他。
岳小川跟她对视了一会,突然如释重负,悲伤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一夜夫妻百日恩,非要逼我说出来麽?”
“本来事已至此,不想再说出来伤你的心,只想一走了之。毕竟……看你伤心,我也难过。你非要问个明白……不错,我当初日夜兼程千里单骑赶回乌兰,眼睁睁看着你当别人的新娘子,你可知对于初次托付感情却遭欺骗遗弃的我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岳小川或许退而其次不求你一心一意,却也容不得你将我一片真心一再践踏。”
他声音渐冷,条分缕析,“我当时就心中发誓,再也不会原谅你,后来你送上门来,我便将计就计欲报复你,现在我后悔了,你勾搭男人本事实在太强,报复了你,势必与师父……与那几人为敌。我有自知之明,但让我长久虚与委蛇却是不成,只好姑且远避,眼不见为净。”
媸妍死死抠着树,任这五雷轰顶,指着凌红绡,“她也有参与,是不是?你们是一伙的?”
可笑她竟然为了他安全非要把他亲手托付到甘泉宫。
岳小川缓缓点头,“是,她被甘莫离拒绝,我被你抛弃,所以我们这对天涯沦落人早谋到了一起,本来想好好报复你们两个的,现在你惹上了宫里那位,想必不用我们出手了,呵……没必要了。”
媸妍呆住,声音轻的像羽毛飘忽,“我不信……你编的谎话……你骗我……明明那天你还和我……如果你想报复我,怎会还碰我?”
岳小川黯然,“我的确有过迷惑,有过犹豫,也想过就这麽算了……可是那天你从皇宫回来……你又是怎麽惹上了大人物?你为何一夜未归?为何一身……龙涎香的味?”
媸妍瞪大了眼睛,“那天……那天……不是我自愿的!是……”
她张了口,却也同样解释不出。
“他若是用强,你为何现在还能自由?你是说过他内力高深,但我却不信还有人能胜过你逆天的内力境界……你为何不肯说实话?”
他失望的摇摇头,刚才的一点点怜惜早已无迹可寻,只余冷淡。
媸妍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得血液透凉。
岳小川失望的别过了头,神情落寞,“你太让我失望了,在你身边,我不知道还要接受多少个‘兄弟’,今天一个故人,明天一个旧人,接受他们,真的很痛苦。你说你爱我,但是我真的很累。”
他此时像一只被困住翅膀的高傲的鹰,让她觉得多留他一刻都是对他的束缚和折磨。
可是……可是明明已经一起做过决定了啊?怪不得他那天那样轻易就原谅了她,原来不是他心软,而是他根本就是假的。
“岳小川,你要是今天敢跟她走,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媸妍眼睛通红,恨恨发狠道,眼泪统统被她憋了回去,只死死盯着他,如同最后一条绳索。
岳小川身形在马上晃了晃,什麽话也没说,突然一剑银光在媸妍眼前晃过,斩下那一截缰绳,一扬马鞭,扬长而去,凌红绡再不看她一眼,也打马跟上,两人并驾齐驱,一路往西,飞快跑出了视线。
媸妍猝不及防,揪着一截缰绳摔倒在地,呆呆沈默。
也不知呆了多久,她突然呵呵一笑,坐在树下恍惚流泪。她根本不想为男人哭,可是她的眼泪无声的往下流,让她无法自控,自己都鄙视自己。
她竟然也有被无情舍弃的时候,果然是她情债太多,得到报应了麽……
她想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但是他自己都说不是,他不仅没有解释,反而说了更可怕的话。
为什麽会这样?小川是她经历磨砺之后最在乎的人,怎麽一切都是假的吗?
一直到黄昏,她眼睛已然肿痛模糊不清,想要起身,却觉得身体全麻掉了,险些摔倒,到最后,她都不知自己是怎样撑着麻木没了知觉的身体又行尸走肉般走回了那家客栈。 279.发泄1
凌红绡好不容易追上岳小川,累的抽气,“看不出吗,你不出手还好,一出手比我强多了!”
岳小川仍是疯狂纵马,没有丝毫慢下。
凌红绡回头望了一眼,下意识道,“喂!你那麽说……她没事吧?”
岳小川咬着唇,冷冷道,“刚才不是你先阻止我、先挑的话头吗?”
凌红绡被噎了一下,刚想再说些什麽,只见他突然憋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摇摇欲坠,竟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慌忙以手撑了他一下。
他昨夜在屋顶吹了一夜风,此时又气急攻心,硬是憋出了内伤。
岳小川反手打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凌红绡怒道,“若不是担心……”
她说着忍了忍别过头去,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罢了,随你吧,可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岳小川惨淡笑了笑,面如白纸。他知道,他刚才说了那些话,以妍儿骄傲倔强的脾气,就算事后明白过来,也会记恨他,原谅不原谅他很难说,他们的感情本来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挫磨了,若是再雪上加霜,只怕,他会越来越一无所有。
但是……
“老板,上酒,许多酒。”
她随手甩出一锭金子,声音麻木的没有一丝平仄。那锭金子飞入墙壁之中,入墙三分。
掌柜的见她又回来了,也吓了一跳,可是好在媸妍虽然很凶,却是该给钱给钱,给的还绰绰有余,且并没威胁到他什麽,可是他们这种做酒楼客栈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这些江湖侠客官兵匪类,尤其是灌黄汤灌太多的,指不定会做出什麽事来,他就赶紧搬了几坛黄酒过来。
媸妍拍开泥封,随手把碍事的斗笠随手一扔,对着酒坛喝了一口,立马往地上一摔,“这是什麽水?上十坛高粱烧,我不想跟你废话。”
掌柜只能愁眉苦脸将白酒送上来,一拍泥封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味。
她直接对着酒坛汩汩灌起自己来,对她这种从不喝辣酒的人来说,实在是很傻的行为。
于是被呛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却近乎自虐的灌着自己,似乎想要用酒活活淹死自己,呛死自己。
却说她扔出的斗笠差点砸到两个食客,摔的酒坛更是溅了人一身酒液。这麽大的动静之下,有不爱惹事的食客已经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个食客,盯着媸妍的面容喜的跃跃欲试,交换了个眼色,本想发作的怒火立马压了下去,要知道,这等绝色可是连做梦都不曾梦的出来的!就算是死,能尝一回也值了。
媸妍只一个劲灌酒,满脸是水,眼睛变得猩红欲滴。
蒺藜背叛的时候,她虽意外,却没有伤心难过,为何岳小川私奔,她就伤心的不像人。
果然还是她太相信所谓的爱情了麽?
还真是要不得啊……
当初若不是他,她也不会终于松动,接受那几个男人,可他说得对,她的确招惹的太多,连进宫一趟都能惹火,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容忍这样不停的戴绿帽子……
她果然是个淫娃荡妇的体质吧?
那又怎麽样?那又怎麽样?
没有他之前,她不是活的很快活麽?她不需要那些男人死心塌地,也不要对人死心塌地。终于打动她,又转身走人,他当她是什麽?
他要走就走,不该这样欺骗她,把她蒙在鼓里,让旁人看她的笑话。
她狠狠灌着自己,嘴唇因为辛辣而微肿,像是红樱桃一般诱人。
那二人也是这镇上的纨!公子,一个叫李禄一个叫王吉,在镇上是一等的富贵人家,长得人模狗样,早见到她腰间的弯刀,是以不敢造次,直到见她喝过两坛酒脑袋微晃,满脸是水,才磨磨蹭蹭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李禄试探道,“姑娘,何事如此伤心?”
媸妍看也不看他,继续拍开一坛,“滚。”
王吉道,“别呀,别这麽凶吗妹妹,哥哥没有恶意的!”
他二人说着,却也有眼色,见她神色不豫,不敢动手动脚。
媸妍已经在喝第三坛,只幽幽想着心事,也并没出口赶人。她此时只怕不够醉,哪里有神气对付这种蛇虫鼠蚁。
“我们陪你喝!”
二人心痒难耐,也装模作样喝起酒来,一边偷瞄媸妍的样子。
媸妍只是太过伤心了,全然没有在意这些魑魅魍魉。
她此时心中全然是怨和恨。
她喜欢过岳小川吗?自然是喜欢过的。所以她才恨得无法自已。几天前她还觉得那麽对不起他,他是那麽好,她跟他和好的那麽的不真实,从白云寺回来就像是做梦,现在他却甩了她一巴掌。
走了也好,反正也是因他才打开的心结,幸好她只是初初被他骗了,回去就把那几个统统休掉,谁也别想再负她,就让她先赶走那群迟早会背叛她的男人。
不是男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而已。
她想着,恍恍惚惚和着泪水灌下第五坛,突然对着对面目不转睛的二人露出一个轻浮的笑。
李禄和王吉有色心,但是他们想等媸妍烂醉如泥,再将她带走好好疼爱。毕竟她显露的那手功夫可是随手能杀了人的,是以二人互相对了个眼。
“她对我们笑了?”
“这是什麽意思?”
两人正互相掐了一把,不明所以,媸妍已经撑起身来,一脚踩在王吉腿上,拿着一坛酒掐住李禄的脖颈往他口中颈中灌去。
“来啊,臭爷们,不是说陪我喝酒的吗?”
她放荡一笑,灿若烟霞,汹涌的酒液从他口中吞噬不及,被他双手一挣扎,泼了她满胸,湿了一片。
双峰若隐若现。
美色迷人,龙霖男多女少,女子又地位低下,李禄和王吉哪见过这等情景?一时李禄又呜呜咽咽被灌下去大半坛酒,呛了一嗓子。
李禄一边乖乖被她灌酒,一边爪子伸向她的前胸,那柔柔软软的一团,光是看着已经酥了,她眯了眯眼,啪的弹开他的猪手。
“你说,如果情郎跟别的女人私奔了,那是什麽意思?”
李禄一愣,“那还能是什麽意思,变心了呗!”
“胡说!”
媸妍一拍桌子,脚下用了三分力,踩的王吉嗷的一声,“他心里是有我的,舍不得我的!”
王吉忍痛捏着她的小脚,想要移开几寸,“那定然是那位公子有苦衷!”
媸妍果然松了些力,猛灌几口,“他说没有,他说受够我了……”
李禄笑嘻嘻道,“这样的美人,怎会有人能够呢?要我说,定是那傻小子不识好歹,换了我们就不会!”
“你说什麽!”
媸妍一揪他的领子,先扇了两耳光,“你敢说他傻?”
李禄呆住了,又气又怔,却见媸妍抚着酒坛哭道,“呜呜……你说得对,他就是傻,他为什麽不相信我,去相信别人,他就是傻,才不要我,我明明已经要尽力对他好了……呜呜……”
她哭的眼球一层霜,几乎目不能视人。
“喝……给我喝……晚上我好好陪你们玩……玩得痛快……”
她陶醉的又灌下一坛酒,语调充满恶意和杀气,他们却没有听出来。
而她之后再也不管二人,只一个劲豪饮,直到最后砰一声脑袋耷拉在酒桌上,目光半开望向前面,再也不动丝毫。
“这娘们是醉了吗?”
王吉疑惑的搓搓手。
“干!”
李禄一把掐住她的脸蛋,“小娘们手劲还挺大!等老子待会从你屁股蛋打回来!”
话还未说完,却惊的差点尿出来,只见媸妍那双雾腾腾的双眼现在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看什麽看!”
李禄吓了一跳,索性大了胆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当着人干了你?”
话音刚落,两道热液飞溅,他的脑袋咕噜噜滚了几下,失神的看着自己的身子,从颈部上面已经没有了。
媸妍这才漠然闭上双眼,此刻离烂醉并不远了,她再使劲睁眼,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她低头看了看酒坛,里面清亮的酒液混了丝缕红浊。
“你把我的酒弄脏了。”
对方没有说话。
她眯了眯眼,极为不快,“你还杀了我的小玩意呢。”
明明可以断手、断脚、挖眼、割鼻……玩上很久的。
佐云霏叹了口气,短戟直指她的喉咙,却未遭到半分抵抗,“知不知道,你这样纵酒……很危险?”
媸妍随手握住他的戟尖,任掌中流出血来,浑然不觉痛楚,她轻轻移开,像是对情人温柔呢喃,“你又没有杀气。”
佐云霏见她流血满不在乎,目光复杂。
媸妍头也不抬,“你毁了我的美酒和男人,你赔我。”
佐云霏突然侧了侧脸,听到几分动静,大约是那掌柜带人来了,将她往怀中一抛,“我陪你就是。”
说罢,几个起落,人已经带着她到了郊外一间废弃的泥屋。
他将她置于床上,就要出去寻醒酒汤。却被她一把勾住脖颈乱蹭,“别走……今晚,你陪我。”
不知是谁,这气味却不叫她讨厌,反而有股格外安心的感觉,这种安全感,即使是武功高强如岳洛水和甘莫离也不能给她。
佐云霏额头鼓胀,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就这麽……离不开男人?”
媸妍随手扯落肩头的轻纱,带着些被他说坏话之后的放纵恶意,“是……”
她打了个酒嗝,眼神又是一阵迷醉,“我就是这样的……离了男人不行……你不是知道的麽……为何玩了我的感情又跑了……”
佐云霏知道她在说什麽,他断断续续听她发泄了两句,忽然挥开她的手,“我不是岳小川。”
媸妍懵懵懂懂睁着眼睛,又像是瞎子般什麽都看不到,“我不管你是谁,要我。”
佐云霏怒气交加,眼睛像火一样,“是不是,今晚谁都可以上你?”
媸妍捏着他的带茧的手掌,顺着自己光裸的颈子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粉红的樱花上慢慢摩挲,发出满足淫荡的喟叹声。
“是啊,谁都可以,除了岳小川。”
“你──”佐云霏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她,手中柔软粉嫩的触感跟心头的无明业火恰恰相反,于是,心头的怒火刚好助长了私心的欲火,下体变得火热刚硬。
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抓住又松开,如此反复,本来只是犹豫决定,却意外被手中的绵软掘了心神。
他早就对她有些不明的心思。本来小时候看到公子悬挂的画像,他是将那个空灵的画中人当做书中插画来膜拜,直到去接她,了解她,她的小性同纸中人融合,让他意外又动情。她并不是公子口中那个仁慈温柔的主母,而是个有些倔强慧黠的小丫头。
那是他第一次任性,放了她走。他甚至幻想,公子是不是弄错了,她根本不是那样婉约柔润的女子。
但他生就是公子的人,眼见她最终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归来小筑,他虽然已经早已在心中做了舍弃,还是心乱如麻。
他是公子的一条狗,永远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即使公子叫他去死,他也不会眨眼。
然而公子近乎频繁的带着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似乎有意昭示什麽,他痛苦,她每次见他亦是尴尬,他竟有些快乐,是不是这说明,她也记得些什麽?
终于公子对他的猜忌一发不可收拾,要他去顶下所有罪名,成为她眼中的大恶人。
他终于明白,他和她要完了,或许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那也不错,他可以为公子做一切事,但他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了。于是他提出远走天涯。
不知她是怎麽逃了婚,又是怎样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看到她被人背弃了。
他喜欢她,却不想趁虚而入,他想要她,却不想和她媾和,他想得到她,却不想这样自暴自弃的她。
除了岳小川谁都可以麽?果然是被那个男人伤透了心。
“你醉了……”
他终于抽出她怀中的手,摸了摸她莹润的脸蛋,“我不需要这样得到你。”
他对她的好感萌发于那一段时日朝夕相处的你追我逃,后来便被自己理智掐断,还停留在想和她一起纵马江湖的阶段,也并没汹涌到要发生什麽的地步。不得不说,佐云霏并不是一个会为欲望迷惑双眼的男人。
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掩盖了那张儒雅洁白的面,却依然温柔而有男人味。
媸妍也不再恳求他,而是歪歪斜斜从床上爬起,扶额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佐云霏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却扯了个空。
她邪邪笑了一声,“我去喝酒……去睡男人……我要报复他……”
说着,腿已经迈出了门槛。
佐云霏虽然还不想和她发生些什麽,可是听到她说这话,却是相信的,她那倔强又不择手段的性子,她绝对可能干得出什麽事来,就凭她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左拥右抱。
想到她会躺在什麽男人身下,他就火气聚集,不能自已,上前两步,一把扛起她摔在床上。
“你真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如此……”
他深深凝视着她,有些失望。
她并不会为了岳小川从此自暴自弃,但是……
她眼里又疯狂的聚集了泪水,不要钱一样往下淌,“我也不想的,但是今晚,我不做点什麽一定会发疯!你知不知道?”
她终于明白师姐为什麽当初那般的自弃,任声名狼藉也声色江湖,她现在便是如此。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情态,不,恐怕那几个男人也没怎麽见过。她一直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即使是身为甘草的时候,她也没有为过男人牵肠挂肚。
他脸色有些难看,铁了铁心,抽出腰带,准备将她手脚缚在床上,不叫她出去丢脸。
媸妍新奇的看着他解开双方的腰带,缚住了自己的手脚,“你喜欢这样的……嗝……真是看不出……你……”
他已经将她牢牢绑住,默默的看着她,还体贴的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想多了,睡一会吧,明天,我有话跟你讲。”
媸妍听了他的话也不着急生气,歪着头似乎睡了一会,突然晃动身体,“我要出恭!”
佐云霏愣了愣,为她放开了手脚。
媸妍一得自由,突然攀住了他的胸膛,让他胸如擂鼓。
“你是谁啊……为什麽觉得你这麽有安全感……这麽踏实……好像……今天的情景以前发生过似的……呐……我是不是做梦做多了……”
好像记忆里也有这麽个场景,他一直死守在她房外,枯站一夜不曾合眼。
她死都不肯离开,这醉话却误打误撞的让他停止了心跳,暖了心。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面容,事实上什麽也看不见,“你以后会一直守护着我吗?不背叛我……只服从就好……”
他也直直的看着她,她的脸却是清晰无比,“好。”
“那用你的身体说服我,它是真的……”
她的身子向后仰去。
他终于沦陷在她泪眼之中,随之俯倒在床,扯下了衣衫,又理智的将短戟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这才覆上了她的躯体。
她很美,他早就知道,却还是因为这样直接的接触而头昏脑涨。
“又是一个那麽真实的谎言,呵呵。”
她悄悄说。不过没关系,她只需要暂时的慰藉。 280.发泄2
分开她的双腿,或许因为喝多了酒,她下身湿的一塌糊涂。
他明明什麽都不明白,却又突然似明白了什麽,用坚挺的粗硬抵上了她最湿润之处。柔腻的触感让他肉棒顶端轻轻跳动,鼓胀不堪。
并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节奏进入,他只知道,这个晚上,这个女人一直在希冀他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此时他的脑袋比媸妍醉的更厉害,简直是头昏脑涨,一片空白。
她轻轻闷嗯了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他,像是捕获猎物的蛇妖,不容他退却逃跑。
下身狠狠一挺,整根没入,在她耳畔强忍着可怕的快意,“佐云霏。”
忍住发颤的声音重复,“记住,我是你的男人佐云霏。”
“啊……”
她被激爽刺激的抱紧了他,“不管你是谁,快,给我……”
她反复抚摸他的脊背,用饱满的胸脯磨蹭他的肌肉,跟他若即若离又纠缠不分开。
她酒气喷洒,显示着她的神志不清。
他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勾缠。她不自主散发出的诱惑迷情简直让他一进入就眼热心跳的一发不可收拾。
下身一阵雷霆版的快意,飘飘欲仙被吸吮到极致的感觉,对于他这个连右手都没用过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快乐领域。
他死死盯着她,难以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快乐,比武功还要令人陶醉,难怪那麽多人追求女人,连公子也深陷其中。以前只以为一夜梦见她早上释放出来的感觉已经足够,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这样。
若是他早预知这样的滋味,恐怕不会理智的像当初那样死守防线。
她在他心中一直不可企及,死守距离,此时见她难得放荡,任他予取予求,竟让他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公子都丢之不得的东西,他竟然意外到手,且是这样的奔放狂浪,作为一只雏鸡,他停不下那种攻击的指令,只想化身为魔,狠狠的操她。
她的水取之不尽,滋润着他,完全配合他的一切凶狠暴力,还不断因为狂乱而叫出声来,“快点,快点……给我,快……”
这种喊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让两人烧得更旺。
他前后狠动了两下,紧紧搂住她,身体饱满之后心理又开始不满意了,想起她刚才的话,他简直不能想象,若是他今天没有在酒馆邂逅,若是他一时顾忌没有跟上去,若是他放任她继续喝酒……
这麽想着,心里对公子,对岳小川,对她,都产生了一些混杂的愤怒。
在她耳边不住的重复,像是在说服她,也说服自己,“今晚并非谁都可以,是因为我是佐云霏才可以……”
他重复了几遍,见她仍然只是陷入情欲,发泄着痛苦和委屈,虽然她在情欲之中的声音如此的诱人开动,他还是忍不住停住了动作,看她饥渴不解的看向他,小模样极为可爱诱人。
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三遍,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说着,竟然将阴茎抽离出来,让她一片空虚。
他似乎总是可以做到这样,为了某些可笑的坚持而跟她抽离开来,或者保持距离,却又莫名其妙的守护在一旁,不折不扣的木讷。
怪不得他会为了杜精卫那样的人死忠。
媸妍早就快要醉死,说不出什麽完整的话来,只能大着舌头,尽量用最短的话语重复他刚才喋喋不休的大概,“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谁料这不精确的答案却大大的取悦了他,让他一腔纠结全都抛到脑后,狠狠印上她的唇,吸吮她香软的舌头,下身疯狂的插了进去,狠狠的冲刺。
她像一具完美的容器,敞开了自己承受他的所有热情。
于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一下子一泻千里。他死死抱着她,微微有些尴尬,身体不住颤栗。
“唔……”
媸妍感受到身体里的肉棒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重复了他的话,没两下又停了,她不由不满的前后挺了挺身子,却感觉身体里的肉棒已经软化,更加欲求不满,以为他又在威胁她,自觉地重复,“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你可以想象一个喝了六坛酒的女人,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她只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能得到更多。
但是效果却很显着,佐云霏几乎是过了片刻就硬了起来,在她颊边吻了吻,又攻入了她的幽谷深处。粘稠的爱液将两人私处几乎铸在了一起,随着进进出出散发出令人血液沸腾的淡腥味。
从没想到男人和女人能去亲密到这个地步,这真是全新的体验,私处黏黏糊糊一片,这麽亲密无间的事,如果是和不喜欢的女人去做,光是想想都很恶心。
她一定也一样吧?虽然是醉着,但必定还是喜欢他的身体才会如此。他加大了力度,俯身将她撞击的到了极致,看她敞开大腿,流出更多的水来,显然是喜欢极了。
世事难料,他远走的那天,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豔福。
公子虽然对他防备,却是痴等多年,他没想到公子竟然留不住她。他就算有些喜欢在心底,亦没有准备跟她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这种念头只在那次中春药之后有过,事后因她的训斥而羞愧,再也不肯想起。
“一夜……好不好?”
她迷蒙的看着他,眼泪依然满眶,此时却是因为太过刺激。
但他却不明白女人交合时的反应,他只知道她还在为岳小川而伤心,不由加快了速度,狠狠的刺入,带出一片白沫,“……不好……一夜怎麽够?”
他初尝女人,无法自控力度和节奏,只看着她索求就一个劲勇猛给她,结果是没多久又一阵剧烈的颤抖,一泻千里。
他不知道,他能有这样无穷的精力。他一向杂念很少,且能自我摈除,除了梦遗很少会这样不节制的勃起。
很快,他又侵占进去,慢慢在实践中学会了掌舵,在那张湿热的小嘴里游刃有余。
她的小脚因为他的冲撞而微微勾起,时不时攀附到他的后腰,口中发出淫声浪语,“唔……好舒服……多爱我一些……”
“爱”这个字让佐云霏很是喜欢,他便听她的话,更加“爱”她一些。
“好深……唔……太深了……不要……”
没关系,他已经学会分辨“要”还是“不要”丝毫也没理会她的口是心非,抓紧了她的小腰迎合自己的冲撞。
这麽剧烈的欢爱,交合处的声音响亮的像是扇巴掌一样,不过此时无人顾得羞耻,只有野兽般的缠绵。
“啊……你好厉害……”
她的身体化成了一滩水,此时就是天大的事恐怕她都没有气力起身了,整个人像面团一样被他搓扁捏圆,浑身都被他探究之下留下温柔的爱痕。
怎样撩动男人给她快乐,她简直信手拈来。
“好累……”
她终于有些消停了。
佐云霏放柔了动作,轻轻的抽插,直到她合上眼,伴随着酒气睡死过去,才又加快动作,将她当做练习的娃娃,翻来覆去的进入,才发现原来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
她窄小的阴壶中已经灌不下太多的东西了,噗嗤噗嗤的发出响声,吐出了好些白浊,他的体会又与刚才不同,刚才还因为他不太习惯而觉得有些轻微涩痛,现在已经彻底跟她被爱液粘在了一处。
他低下头,想亲哪里就亲哪里,随后架起她的双腿,狠狠捣弄着中间有些红肿的小穴口,看她在睡梦中挣扎,不像刚才醒着那般发号施令,他又有一种别样的亢奋,仿佛犯错一般,将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染指了一遍,最后跟她彻底合为一体……
不得不说,这得到她之后的滋味,跟得到之前完全不同,他已经无法再想象自己像之前那般对她理智的敬而远之保持距离,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兽性的本能的驱使他不要再放手。所以,就算是再对上公子,他想他也会做出和之前不同的决定。
第二天,直到太阳高照,媸妍才悠悠醒转,身上像是跟猛兽打了一架,没有丝毫气力。昨夜明明喝了那麽多酒,身子里更是干渴,像是被榨干了。
猛然想起昨夜的纵欲和抵死缠绵。
好像和一个又一个人做了的样子,还不止一次。
是什麽人呢?竟然没在上她的床之前被她给剐了。她虽然心情糟糕,却不会真的“谁都可以”她并不觉得羞耻,只是,不管是谁,物尽其用,他们的命也没必要留下。抽出弯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随手滑向枕边人的脖子。
佐云霏感受到杀意,几乎是反射般摸到兵器,“铿”的一声抵挡住攻击,不可思议的盯着媸妍冷血的双眼。
媸妍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有武功,眯了眯眼,“是你。”
她揉了揉脑袋,才渐渐记忆苏醒,想起零星半点,似乎两个人昨夜一直在说着莫名的情话,做个不停。
“昨夜……就你一个?”
她不太相信的看着他,偏着脑袋。
佐云霏的脸一下黑了,什麽叫“就他一个”难不成她还真的预备左拥右抱跟几个男人乱来不成?
媸妍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只打量了这四周一眼,想了想,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收了刀。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和她手中的刀,他跟她接触其实还不算太多,从公子那里听到的主母,是绝不会对情人做这种心狠手辣的事的。他之前所以为的她也不是这个样子。但他并不反感,反而宽了些心。
她极快的穿好衣服,走下床身子一软,险些摔倒,白液顺着大腿一直流,有好些已经干涸在大腿根部,这些新的是花壶里面存了一夜的,她不由有些微恼,就算她酒醉和他乱来,也不至于这样夸张吧?这男人是有多能射?到了天亮那些白液还有没干的……
佐云霏一把扶住她,想起后半夜自己一个人不知餍足的索取,莫名有些心虚,“小心些。”
媸妍感到大腿的黏腻皱了皱眉,“昨夜一直是你?”
她按在刀把上的手顿了顿。
佐云霏的脸再一次的黑了,若是他再次问一遍,他真的很想把她身体力行的来一遍证实一下。
她见反复得不到答案,也嘀咕起来,“怎麽会呢,我不至于醉到随便发生一夜情吧……”
他没想到她醒来有些不同,与很久之前的暧昧也有些不同,像是变了个人般淡漠,有些无措的想要拉近距离,“昨夜是你自己说,非我不可的……”
媸妍不信的看着他,“我果真说过?”
佐云霏脸红了红,微微迟疑,轻轻点了点头,“恩。”
媸妍问过这几句就没了下文,好像跟陌生人过了一夜只是穿衣吃饭一般简单,一个人坐在有些破败的门槛上,粗鲁而不雅,开始发呆。
佐云霏愣了愣,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媸妍没想到这人还挺上道,没有讨人厌一个劲问两人睡了以后怎麽办。其实佐云霏是不愿在她心里挂念别的男人的时候去索求无度,至于以后,他死心眼守着她就行了,她要是不喜欢,他可以站的远一些,她要是不情愿,他可以在她酒醉或者睡着之后索取那麽一点点……就像昨夜那般。
他坐了一会,悄悄将手臂伸到她身后,揽住了她,见她没有反对,心中有些小小的喜悦。
她神情迷茫,已经过了酒醉,却并不显得清醒。
佐云霏甚至担心,她会从此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以后不要喝这麽多了。”
他看向她。
她没有答话。
“你……”
他犹豫了一会,小心的启口,“你以后还会像昨夜……”
她愣了愣,回头看着他,愣了下神才明白他是想说什麽,忽然极轻的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他突然觉得昨晚那股怒火又烧了起来,却又发作不得,明明知道她总是口出恶言,喜欢把自己形容成不值一钱,他还是忍不住要计较,于是顾不得她不快,突然出口揭开伤疤,“你在想他。”
媸妍怔了怔,没有反对,也没生气。
气氛突然紧张的有些沈闷。
“我在想,他说的每一条陈述,我都找不到漏洞,他大概真的忍了我很久了,所以真的走了。”
媸妍托着腮,看向不知何处。
佐云霏并不想多说什麽,只是他想到以后或许媸妍无数个日子就像今天一样,醉生梦死在不知什麽人的床上,就觉得无法接受,他扪心自问,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样一个媸妍。
所以他昨夜才不愿那样得到她,才会那麽在意逼她说什麽。
沈默许久,佐云霏握住了她的小手,“其实,你不觉得他昨天话太多了一些吗?”
“据我所知,岳小川师从岳逍遥,虽不那般恣意妄为,却也不像是事无巨细之人。”
“何况,他昨日说话条分缕析,也太过有条理了一些,倒像……”
“最后,我记得,岳小川的名号似乎是‘千里独行’?”
这些话他本不该说,也不想说,但是,他害怕她极端放纵。
媸妍腾的站起,来回踱了几步,又烦躁的看着他,“佐云霏,你为什麽为他说话?”
佐云霏怔了怔,“我,只是不想看你像昨夜那个样子。”
媸妍眼泪又淌了下来,“有什麽事不能和我商量?非要玩什麽私奔!我还是伤心,我很伤心!”
佐云霏将她揽入怀中,摸着她微颤的背部,一下又一下。
媸妍在他怀中哭了一会,又狠狠揉了揉眼睛,“我不要再原谅他了。夫妻之间难道还不容他生死与共麽?当我是什麽人?他当我是鸟,我就飞给他看!”
佐云霏也不会哄人,口笨木讷,只一味为她顺气摸毛,“好好,咱飞,咱飞!”
媸妍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归零,瞪了他一眼,“你才飞!你全家都飞!”
佐云霏对她安抚的一笑,并不介意,“反正我全家只有我一个。”
媸妍半晌无语,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习惯客套认错,轻轻嘟哝道,“反正,我不要他了,他在搞什麽,我也不想管。”
佐云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轻轻道,“你别难过就好。”
媸妍皱了皱眉,神色变得复杂,“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岳小川的名字,他愿意去哪去哪。”
她头一俯,埋进他的怀里,力度之大,像小牛一般,让佐云霏也退了两小步,带着些仓促的意外。
她看了看他愣怔的模样,突然噙住他的唇,纠缠不休。
佐云霏只是一瞬的意外,随后乖乖闭上眼睛,舔舐她的甜美。
估计若是杜皓然白宇臻在这里,定要计较“她的吻是因为发泄还是因为报复”然后非要说个子卯寅丑。白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佐云霏虽然死脑筋了一些,但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福气。
良久,直到亲的气喘吁吁,媸妍才跟他分开,摸了摸他的双鬓,“丑死了!离开杜精卫,你就不会刮胡子了麽?搞成老了十岁。”
佐云霏有些无措,“我……我……”
他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脸颊,倒没想过她会因此而嫌弃。
媸妍映着朝阳,掰开他捂脸的手,随身拿出一把修剪指甲的小剪刀,为他修剪胡茬。
有那麽一刻,佐云霏觉得她专注的似乎眼睛里只有他。
然而“岳小川”这个名字,却不是她想不提就可以不提的。
时近中午,二人已经到了永昌镇,这镇子位于鄂南、定柔和天元交界处,说是个镇子,其实人来人往,繁华可比城市。
街头酒家随处可见提刀携剑的江湖中人来来往往。
二人入了一家小馆子,品尝着来自三个地界的杂烩菜,酒自然是一点都没有,佐云霏意外的坚持,一滴也不许她沾。
耳边嘈杂声不断,却多了许多人气。连佐云霏和媸妍因为禁酒而起的小争执都像小夫妻的拉拉扯扯,让人会心一笑。
但是媸妍心中其实很生气,她没想到佐云霏明明这麽老实耿直的一个人,却意外的坚持,好像酒是什麽洪水猛兽。还偏要紧跟她身后,说的好像她下一脚就会去花街柳巷找几个男人“寻欢作乐”一样。
她有那麽离谱吗?
其实如果饮了酒,可能真的有。
不过两人没拉扯几下,就双双沈默,倒不是邻座的声音很大,而是邻座讲的事情不入耳朵都难。
“你听说了吗,千里独行,喏,就是岳逍遥的徒弟,这名号可是要换一换了!”
──这是一个八卦型的。
“什麽?就是那个叫什麽岳山川的吗?”
──这是一个宅男型的。
“人家叫岳小川!这你都不知道?虽说人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两年之余,好歹也是江湖兵器谱前十,连个名字你都记不住?”
──这是一个狗仔型的。
“岳小川怎麽了?难道这次练成什麽绝世武功重现江湖挑战白盟主?”
──于是这是一个脑补型的。
无怪乎这人这麽想,男人学武最重要便是天下第一。
“倒不是绝世武功,而是这做师父的当了三十几年童男,我还以为这徒弟更甚一筹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千里独行会跟甘泉宫的左使在一起,说不得这隐居的两年一直红颜在怀。”
“什麽?甘泉宫?难道是剑仙门要和甘泉宫有什麽合作?”……
媸妍吃了几口,怎麽也吃不下去,筷子腾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焦躁不安。
眼神恨恨,冷哼一声,“他倒是挺高调,传的满江湖都是。”
过去两年陪在她身边,虽是为了大业暂且不想拉剑仙门下水,可是现在听到这样的传闻仍然难以接受。
她一下子站起,转身就往外走去,杀气腾腾。
佐云霏快走几步,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拽住几欲暴走的她,“冷静!你冷静点!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媸妍烦躁的应付了几句,静静盯着脚尖,一滴眼泪落在脚尖布鞋上。
“我知道……他过去两年为了我,从没传出过什麽消息,如今……必然是有什麽目的。我信他是为了我,但是我不需要这样的好。”
“他只知道为我好,就不知道比起我的安危,有些消息更是杀人麽?”
佐云霏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看她为了个男人牵肠挂肚他也不舒服,虽然他所求不多,却也会吃味,“我倒觉得,你是关心则乱。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天显然急于赶路,走的是与现在相反的道,消息是怎麽这麽快传到这边了呢?”
媸妍用手扶了扶脑袋,凝神,“你是说,不是他,有人故意散布这样的消息?”
佐云霏牵来马,“岳小川虽沈默寡言,却也应知道轻重,他应不会拿这种百口莫辩的事做伐子,除非,他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媸妍眨了眨眼,她当初大闹白云寺,那麽多人看到,亦没有传出一丁半点消息来。
其中差别,不过在于一个有心无心罢了。
媸妍不信岳小川会出轨背叛,但是对他的真实想法,却没有信心。那天凌红绡那麽说,他面上痛苦,显然是有共鸣的。
所以她没有什麽底气再去管他的事。
她此时已经不想着跟他对峙有没有误会了,他走便走吧,但是岳小川若是出了什麽事,她会于心难安。
就当好合好散吧。
佐云霏将她抱上马背,顺手揽住她的细腰,“你若是放得下,我就陪你四处散散心,远离这些纷扰;你若是放不下,我们就去瞧上一眼,让你心安。”
过了好久,媸妍才从烦躁中平静下来,仰头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281.幻阵
浅草稀稀,黄沙遍地,只能听见风沙的声音。
这里正是以天漠山为界的天漠关。
当初媸妍来回两趟,都是从这里过的关口,来去自如,这里一直是一条商旅繁荣的道路。
而现在只见满目黄沙连天,天空阴翳,一片昏暗的土色遮蔽了天地,草木无风先动,像是风雨欲来,可是事实上这种天色已经不知多少天了,显然没有任何改变和打破的迹象。
城门关口的官兵已经封了关口,严格排查,只许出不许进,关口僵持了不少百姓进不来,吵吵嚷嚷,不甘心的想要理论,但是守关的官兵只有两柄长矛镇地,多的话都懒得说。
媸妍和佐云霏面面相觑,面色沈重。
佐云霏并不确定岳小川他们去了哪里,他追踪的方法只有一个──顺着散布流言的来处。
于是最终他们来到了天漠关,流言戛然而止。
媸妍皱了皱眉,“如果之前我还不确定是否相信你的猜测,现在却是确信无疑了。”
天漠关这边气象并不寻常,若是以往乌云压顶,西边游牧只顾着迁徙,哪里需要关口如此戒严。而眼下官兵出动,比媸妍之前来去时不知严格几倍,可见是上头听到了什麽风吹草动,下了旨意。
能让边关瞬息万变的,只有一个可能,是皇帝。
媸妍不觉得她有那麽大的魅力让杜宇听到她的消息就禁了关,何况,她总觉得杜宇这个人,就算是她真的要出关,他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她,他应该会抓住她所有在乎的人,然后挨个折磨,逼她回来。
以前从没觉得杜宇是这样的,现在想起他,却只觉得有这一种可能性。
媸妍也不知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或许他们都变太多了,无法合拍。
佐云霏轻轻笑道,“我固然是死心眼,却也是他的左右手,没少帮他干这种事情,不会出什麽错误的。”
媸妍点头,“这麽说,他是真的在关外列兵了。”
只有仙侣城城主离开圈禁之地,才会让杜宇开始紧张吧,要知道,杜精卫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乌兰。
媸妍不由庆幸跟白宇臻通了气,做了准备,估计不久他就会带人来支援了,只是眼下还没有消息。
佐云霏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做决定,可是目光柔情似水,让她微微红脸。
“不等了。”
她拉起他向关口走去,“如果真是他来了,我去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只不知他搞得什麽把戏。
到底是杜宇诱得白宇臻出城远走,还是杜精卫那里出了什麽事。按说,他们大婚那日说的很清楚,他不该再对她有所希冀才对,如果是为了她而来,他哪来的自信?
那麽可能杜精卫真的是要攻入龙霖了。
媸妍下决心出城,最担心的是杜精卫大兵压境,这样她一个出去也是飞蛾扑火。
为了一个可能背弃她的岳小川,值得吗?
她咬了咬唇,走到关口。
守城的士兵一呆,“姑……姑……姑娘……”
这样美貌的娇娘在边城简直是见也见不到的,这掐得出水的雪肤,精致的样貌,是风沙漫天的边关和粗犷的西部不可能有的。
媸妍瞪着他,“千里独行岳小侠可是出了城?”
士兵兴奋点头,因为媸妍问的这问题正是他所知道的,而能和绝色美女分享独门八卦让他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岳少侠和红绡女骑着两匹白马私奔了,当时还是我值得勤呢!”
媸妍冷冷道,“你才私奔!你娶谁谁私奔!”
说罢,挥开他的长矛,头也不回的往西而去。
佐云霏也骑马跟上,将她捞在身前。
“喂!”
那士兵才缓过劲来,急喊道,“姑娘!出了关口就回不来了!快回来吧!”
可是完全没用,那两个身影同乘一骑,跑的飞快,漫天黄沙那麽一吹,就抹去了二人的踪迹。
那士兵兀自原地喃喃自语,“这演的是哪一出?是元配千里追夫麽?啧啧……这麽美的元配在家里,竟然还要去和人私奔,千里独行品味与常人不同!”
媸妍和佐云霏行进很是艰难,这关外沙土很大,天色更是昏天黑地,两人无法驰骋。
他二人只凭直觉向西而去,行了半天有余,前面风沙渐大,如龙卷风一般,马儿左右徘徊,不肯进入。
媸妍也是左右为难,为了岳小川,她是势必要前行的,可是云霏却没有义务陪她赴险。
佐云霏只用袖子遮挡着她耳边脸边的沙土,又不停的抬头分辨天色。
不知何时,二人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佐云霏,你好大的胆子。”
他一袭白色锦袍,被风吹来吹去,显得十分空旷,也不知又瘦了多少,整个人面无血色,憔悴不堪,此刻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佐云霏护住她的手臂一僵,看向杜精卫,亦不知作何解释,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媸妍看见是他就知道关外这些事是他搞出来的,怒极反笑,“你不用逼他!他如今已是自由身,跟你还不如跟我,你不是爱惜手足之人,我却是爱惜夫郎之人,杜精卫,你又有什麽资格管我的闲事?”
杜精卫身子摇摇欲坠,表情如何在这风沙之中却看不真切,手指紧扣手心,半晌没有说话,随后才慢慢看向媸妍,“好,我不管你,我什麽都不管……莲儿,既然他你都能要,为何不能原谅我?”
佐云霏依旧是什麽话也没有说,只当没有听见,媸妍嗤笑了一声,“他待我真心一片,你呢,所谓的一世深情也敌不过你为了权欲去掠夺别的女人的身体,你却好意思纠缠于我?”
杜精卫不解道,“可是……我依然忠于你,那个女人不是你麽?”
他只知道媸妍记恨他毁了她这辈子,没想到这件事她也耿耿于怀。
媸妍冷笑道,“是我,不凑巧是我,不过只怕当时对你来说,是谁都一样吧?”
杜精卫原以为症结是在那件事,现在听她所言,心中更冷了几分,才知两人越发无望,他又温柔道,“莲儿,你前世并不是这样的,你那时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我们又相爱如斯,你怎能因一时的小小误解就彻底不要我了?”
那一声莲儿让媸妍又不由自主回想起生产时他的影像来,后来的日夜,若不是他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也不知能不能支持那许久。
现在再看来,真是一场荒唐大梦。
她声音冷寂,毫无商量余地,“对我媸妍来说,没有什麽前世,只有现在,也没有什麽芮莲,你可以不用再回忆了。”
所有的美好也终将消磨的一无是处。
“是麽?”
他悲哀的反问,也不知问谁,相比刚才的软硬兼施,带上了冷清。
他突然转开了头,看向前方,“你是来找岳小川的?”
媸妍也看向前方,风沙似乎小了那麽一点点,但马儿依然裹足不前。
“是你引他来的。”
杜精卫冷冷笑了笑,与方才完全不同,印象里,除了被破身那次,媸妍从没见过他这副冷酷的模样。
“他是你最爱的人,他就该死。”
媸妍想要发怒,却被佐云霏抱住,平复下来,“谣言也是你散布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区区流言,何足畏惧?”
杜精卫并不答话,反而道,“知道岳小川为何匆匆赶来吗?”
“因为我以甘莫离的性命相逼,而在此之前,甘莫离传消息于凌红绡:我图谋与你,千万莫要让你过来。”
媸妍倒抽一口冷气,事情肯定不会三言两语这般简单,她又有些狐疑,他费尽心思这麽制造误会,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挑明?
“他在哪?”
杜精卫望向漩涡之中,“他早已进去了,或许已经找到了甘泉宫主,或许,已经变成沙漠中一具干尸。”
胯下马儿依然焦躁的往后退,她一咬牙,从马背跳下,顿了一下,“等我出来再同你算账,若是他们有一个出了事,我定要你尝尝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滋味!”
说完,冲进黄沙漩涡之中。
“妍儿!”
佐云霏一惊,也顾不得其他,将马上行李往背上一背,赶忙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去就似乎凭空失踪了一般,从外面看,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杜精卫握起一捧沙,任由沙子从指缝中如沙漏般漏下,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傻丫头,知道我为何肯向你坦承了吗?……因为,从你进去开始,就注定只能是我的,谁也没法跟我抢。”
他呵呵一笑,“岳小川?这只是个开始,从你来这里开始,就已经输了。你也有心魔,嫉妒,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骇人的大笑,直到背后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一众影影绰绰的黑甲骑兵从风沙中现身,“离主,魅离两万离人待命,均可以一敌十,天漠关已经封锁,我们可要一举攻入龙霖?”
杜精卫止住笑声,望向黄沙漩涡中心,“先按兵不动,待我此方事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骑踢踏声前来,正是岳洛水杜皓然郎阿里三人,纵马而来,还未看到这边的人,岳洛水已经有所直觉,向这边看过来,跟另二人说了些什麽。
杜精卫面上浮上一个残忍的冷笑,“都来了,很好……”
先前那下属残酷笑道,“主子可是要杀了他们?凭我等两万兄弟,任他武艺再高……”
“不,”
杜精卫挑眉,“我要他们一个个剖出心魔,被她疑心厌弃。”
“至于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而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罢,他向黄沙漩涡中走去,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柄黄色令旗,用内力在手掌中祭出幽幽蓝色火苗,焚烧点火,向涡心掷去,“人齐了,大阵可以开场了。”
霎时间,漫天黄沙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风和沙都是幻觉,昏沈的雾代替了风沙席卷了一切。
郎阿里奇道,“大哥你看!这天怎麽说变就变?”
上次来的时候,关外可不是这样的,越往西部,太阳就越大,极少见到雨雾这种东西。
岳洛水看着黄沙遍天变成昏灰雾霭,四周死气沈沈的雾气包裹了一切,皱了皱眉,“只是幻术罢了,为了用障眼法欺骗我们,好施展什麽诡术,看样子,是有人故弄玄虚,布了幻术大阵。”
杜皓然道,“方才那几人呢?怎麽一眨眼不见了?”
岳洛水略一思忖,“他们消失之时,便改了天气,恐怕是敌非友,既然我等已经至此,不进去只怕也找不到答案了。”
杜皓然有些担忧,“只希望妍儿她没有跟来。”
“是啊,”
郎阿里也担忧道,“她若是来了,我们的苦心岂不白费?”
岳洛水苦笑道,“怕只怕,妍儿已经进去了。若她知道甘宫主为她赴险却不来,也就不是我们又爱又恨的那个妻子了。”
“罢了,先进去再说。”
马儿都嘶鸣着不肯挪动,三人纷纷带好包袱,一同下马徒步走进了雾沈沈的雾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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