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剑断春秋)】 作者:喵喵大人 *** *** *** *** 第79回• 返公孙府 燕陵与两位表兄长并肩步出雨香楼,脑海中仍回味着不久之前舞天女喜孜孜邀他下次聚会的动人一幕,心头不禁暗暗长吁了一口气。 舞天女不愧是与他母亲及巫神女齐湘君并称于世的三大美人之一,实有着超乎他想象的动人与多情。 更令燕陵想不到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燕陵的亲近之意,如沐春风一般的尽显对自己的温柔和亲切。 这一番接触之后,甚至让在此之前早已打定主意,不愿在感情上沾染上任何情债的燕陵,仍旧难以避免的萌生出要继续深入了解与她,及跟她继续相处的强烈渴望。 如今的燕陵早已非什么情场上的初哥,他非常清晰感觉到徐未晚对自己那毫不遮掩的好感。 从她没有一丝掩饰的言辞与举止,只要燕陵心中愿意,他几可以肯定什么都无需刻意去做,只需继续这般与舞天女深入接触下去,最终得到她的芳心,便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坦白说,如今围绕在燕陵身旁的红颜知己足够多,加之眼下王都形势对姜氏相当不利,他实不愿再沾惹到什么情债。 但舞天女的出现,对他生成了无与伦比的强烈吸引力,首次让他在这坚定的立场上出现了动摇。 如此动人的一位倾世尤物对自己青睐有加,他究竟该不该继续与她接触下去呢?正当燕陵沉思着这个难以抉择的问题时,两只手臂分别搭上了他的左肩右肩。 两位表兄长一人一边,欣喜地搂上他的肩膀,三人一道朝着停在雨香楼外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在方才燕陵于楼上独自一人聆听着舞天女那无比动人的琴声时,身旁两位表兄长也在楼下边接受四位美艳歌姬的温柔款待。 如非天色真的已晚,两人几乎是脚下生了根,绝不愿意离开。 此刻因酒气上涌兼极致的兴奋,令二人的面庞浮现起激动的通红。 「今晚真是多亏了三弟,要不是三弟有你在,我们两个绝对没有这份殊荣,能够同时得到四位美丽歌姬的殷勤款待」
「哈,没错,说到底这次真是托三弟的福了,真没想到徐大家竟暗自对三弟另眼相看,连带着我们两个也一并获得了这份殊荣,得到四位大美人儿的青睐」姜子安兴奋难当地道。 「刚才我们要走的时候,她们四人还另外与我们俩定下了下次再聚的时间,如不是真该走了,我们真的不愿意就此离开。特别是夏蝉姑娘,真的是太温婉可人了,三弟,你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帮帮表兄我一把!」 「哦,还有堂兄的那位冬雪姑娘,我看她似也对堂兄颇有好感,三弟,徐大家既对你与别不同,这件事你可定要帮帮我们两个!」燕陵听得哑然,但也能够理解两位表兄当刻的心情。 舞天女座下的四位舞姬虽容貌逊于前者,但也仅仅只是逊上半筹罢了。 四女各自不论歌舞才艺还是美貌气质,任意一个都足可与千卉乃至他的妻子公孙晴画相不相上下。 纵放眼整个楚都,能够挑出与她们媲美的都是凤毛麟角。 两位表兄长虽各自的婚约对象皆是王都的大家闺秀,容貌亦相当不俗,但比之四位美丽的歌姬,仍然有一段距离。 今夜因自己的缘故,令到他们两人也意外的得到了各自心上人歌姬的另眼相看,也难怪以他们游戏花丛的丰富经验,仍这般喜不自胜,着紧地求助自己。 燕陵笑着反揽住两位表兄长的肩膀,微笑道:「两位兄长自小便非常照顾我,这件事情,我自当为两位兄长尽力」姜丰羽与姜子安登时大喜。 「那一于便这么说定了!」燕陵点点头,但又道,「不过王宫宴会过几日便要举行,兼之这几天我可能也会比较忙,暂时没有时间陪两位兄长来此,一切得等待王宫宴会结束之后再说」 「王宫举办宴会,与这又有什么关系?」姜子安有些奇怪地道。 「怎会没关系」燕陵微笑道:「因你们的徐大家亲口告诉我,她会在数日后的王宫宴会上,亲率她这四位美丽的歌姬在宫廷中为大王献舞。这几日她们会闭门谢客,不接见任何人,纵然我们来了,她们怕也没有招待咱们的功夫」 「原来如此」姜丰羽恍然道,「难怪她们与我们俩约定的时间排到了七日之后」燕陵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走在雨香楼外,燕陵敏锐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不下四五道视线在注视着他们。 燕陵不清楚这些隐藏在雨香楼外的人,是来自何方势力,隐藏于此又是什么目的,又是否冲着他而来。 他近来一直低调处事,因而并不确定,但今夜前来雨香楼的事情,肯定会落入到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三人随后便乘车返回姜氏。 返回府邸之时,月色早已悄然爬上枝头。 燕陵虽有些想到珊瑚所在的别院去,但一想到刻下时辰已晚,珊瑚等不到自己前去,定然认为自己今夜不会过去与她同眠。 燕陵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没有与珊瑚欢爱,辛奇这小子便会乖乖地放过这绝佳的与珊瑚缠绵的机会。 虽说此前从他暗中偷听到的对话中知悉,辛奇在没有他燕陵先一步射入去之前,绝不敢在珊瑚体内射入他的子孙。 但辛奇这小子既已尝过了珊瑚的动人的肉体,想要在她倾世的美貌下强忍住是件极难的事情,纵然燕陵没有先行与珊瑚欢好,辛奇只需在高潮即将抵达之前迅速将阳具拔出,将精液射在珊瑚的体外,即可安然避免令后者怀孕的后果。 因而,以辛奇这小子对珊瑚的爱煞,倘若燕陵在这个时候过去,极有可能又要亲眼撞见珊瑚在榻上脱得一丝不挂,被辛奇压在身子底下狠命抽送的酸涩场面。 既然是自己有言在先,兼之木也已成舟,燕陵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心中独吞这酸涩的妒果,装作对此毫不知情,但要让他再亲眼目睹心爱的恋人被自己信任的心腹小弟抱上床去操弄,那他便敬谢不敏了。 径直返回所在的小楼,登楼回到屋中,房里仍然点着灯火,但前屋并没有瞧见公孙晴画的身影。 燕陵当然知道公孙晴画非是不想如此前般在这等他回来,而是身体不允许。 她如今已怀有了身孕,近来这些时间时常容易疲倦,纵然想等待自己回来,燕陵也不肯答应。 走入内室的卧房中,燕陵便瞧见公孙晴画垂散着乌黑的秀发,在床榻上作海棠春睡。 燕陵来到床沿边,看着心爱妻子香甜入梦的美丽模样,心中忍不住爱意流淌。 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 却不料,他此举却不小心惊动了正熟睡着的公孙晴画,后者微微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到是燕陵,登时欣然一笑,柔声道,「夫君,你回来了」 燕陵见自己吵醒了她,不由歉然道,「抱歉,是我吵醒夫人了么……」 公孙晴画拥被坐起身来,温柔的微笑道,「啊,妾身刚已有小睡一小会儿了,不碍事的,让妾身来伺候夫君你宽衣吧」 「不用,夫人,我自个来就行」燕陵紧张的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什么事情都不要做,让为夫自个来就行了」 瞧着他紧张无比的模样,公孙晴画甜甜的一笑,心中洋溢着幸福的动人滋味。 两人随后在床榻上躺下,燕陵温柔的给她重新盖好薄被,这才轻轻搂着她,与心爱的娇妻枕边夜话。 「对了夫人,明天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吗?如若还没准备,明日一早我便让下边的人去帮夫人你准备」 公孙晴画「嗯」了一声,道:「只是到娘家小住几日罢了,不需带太多东西的,何况纵然不带什么,妾身家那边亦大部分东西都是齐全的,夫君犯不着那么麻烦」 「那就好」燕陵点了点头。 因此前姜卿月提及,公孙晴画嫁入到姜氏已有数月之久,两人至今尚末回娘家过。 如今公孙晴画既已怀有了身孕,便决定明天前往公孙府,将此喜事知会公孙府上下,好让公孙晴画的爹娘以及公孙老爷子知悉。 因燕陵与珊瑚秀璃等人的关系,今已不再瞒着公孙晴画,后者已知自家夫君非同常人。 且她从秀璃辛奇等人近来一直在府内进行秘密训练的过程猜到,自家夫君这些时日似一直在为数日后的王宫宴会做着某种准备。 如今公孙晴画既已嫁入到姜氏,便一心一意为她心爱的夫君着想。 因此日间听到姜卿月提起这件事,她便主动要求回娘家小住几日,好让自家夫君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怀搂着她的燕陵自然知道这一点,对自己这位妻子的温柔用意,他心中一清二楚,对她的爱意当下也就更加加深了几分。 夫妻二人在床榻上相拥着,说了好一会儿话,燕陵心切她的身子,便没有说太多,两人随后便相拥着入梦。 翌日清晨。 燕陵并没有让辛奇随行,而是叫上另一个信任的心腹康季,由其带着几名姜氏家将,便与妻子公孙晴画以及她的贴身侍女冬凌,准备乘车前往公孙府。 姜卿月起身得比自己的爱儿更早,她早早就已吩咐下人备好了送给公孙府老爷子,还有公孙晴画爹娘的一些厚重礼品,吩咐爱儿代自己向亲家问好之后,便目送着爱儿与儿媳的车辆出发。 姜卿月随后便到前堂,与祁青谈了一小会儿话,待到后者亦出门办事之后,她才独自返回到了后园,等待盛雪到来。 到稍晚一些时候,盛雪终于姗姗来迟。 「夫人」 「盛雪,你来了,快坐」姜卿月温和的吩咐她坐下,接着细审她的容色,美眸随后不禁微微的一亮,忍不住柔声问道,「盛雪的样子,是否昨天晚上我与你说的事情,盛雪已经跟夫君他……」 姜卿月话虽尚末问完,但盛雪闻言后,本就粉嫩的脸颊立时飞起了一团惹眼的红云。 知道自己经过昨夜夫君尽情滋润之后的面色,难以瞒过眼前的夫人,当下便实话实说的答道:「回夫人,盛雪昨晚已依照夫人的吩咐,跟姑……夫君他说了」 「那夫君他……」 姜卿月明显有些紧张的问道。 盛雪强忍着微烫的脸颊,羞涩地道,「昨晚夫君他,前后一共要了盛雪整整三回……」 姜卿月听得「啊」了一声,绝美的秀颜虽泛起羞意,却难掩一丝惊喜地道:「是真的吗?」 盛雪羞涩的点了点头,「自从夫人将盛雪许配给夫君之后,夫君尚是首次一晚上便要了盛雪三回」 「昨天夜里,盛雪按照夫人的吩咐,刻意在床上提及了夫人跟祁公子之间的事情,之后盛雪便仔细注意着夫君的反应。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盛雪能够感觉到夫君她突然间变得非常兴奋,那里也硬的不行,一晚上折腾足足折腾了盛雪三回。弄得盛雪整个身子都软了,现在两条腿都是酸的」 姜卿月听得当真是又羞又喜。 羞的是竟要让她最心爱的夫君,亲耳听到她这作妻子的与别的男人在榻上交欢的具体情形,喜的则是万幸这令她备感为难情的闺房私事,竟真的得到了令人欣喜的结果。 姜卿月顿时有些难以启齿地道,「那,那夫君他……都射进去么?」 盛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嗯,夫君他平时最后都是拔出来的,但昨晚的三回全都射进去了」 「若是如此,那真的就太好了」 姜卿月虽听得同样面色发烫,但架不住盛雪说的事情,实在是她当下最想要听到的。 顿了一下,盛雪又解释道,「盛雪担忧会怀孕,因此晨间起床之后已先熬药服下了」 姜卿月听得略带责怪地道:「你呀,夫人之所以时常服用避子汤,最主要是此前在与祁公子名份末定的情况下不宜怀有他的孩子,但盛雪实没有这个必要」 「你是夫君名媒正娶的,若有了便大可生下来,也可为夫君的血脉多一份延续,明白么?」 「是,夫人」 盛雪欣喜地道。 见自家夫人面带欣悦,盛雪也感开心。 「那夫人,接下来盛雪应该怎么做?」 闻言,姜卿月终不再犹豫,遂将魔女事前曾吩咐她的事情安排,详细的告诉了盛雪。 二女在后园中私密的说了近小半个时辰。 「请夫人放心,盛雪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确认了一切细节之后,盛雪才红着脸,小声的应承了一声,悄悄的离开了。 待到她走了之后,姜卿月那张绝美的娇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中也不禁然地浮掠起,魔女对男人的认知之准的钦佩之意。 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多年,可最终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对丈夫的了解,居然还比不上仅有数面之缘的魔女。 此前姜卿月还对于两人同床夜话时,魔女提的破镜重圆之法半信半疑。 如非姜卿月对魔女有着无条件的信任,换作第二个人对她这般说,生性端庄的姜卿月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实际作此尝试,她芳心深处依旧感到万般为难,只是为了心爱的丈夫,不得不强忍着羞耻。 幸好魔女的看法真的很准,事情真被她所说中。 接下来,就看她丈夫的反应会否如魔女所说的那般,继续追问着盛雪,当初祁青暗中追求她时的私密之事,以及她与祁青在榻子上的那些闺床韵事。 姜卿月与丈夫复合的最大障碍,就在于她丈夫心中存在着严重的心结。 依魔女的话说,她看出了燕离最大的问题是患得患失。 燕离实是深爱着她这个做妻子的,但因他无法拿捏姜卿月与祁青之间的感情已发展至何种地步,令他心生严重郁结。 加之另一点,他过不了心中那一关,过不了自己的妻子曾与另一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男子有过夫妻关系的那一关。 关于前者,当下实已非什么大问题。 早在姜卿月与祁青正式分开的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要与丈夫坦诚一切,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心意的决定。 只是燕离在这方面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她,让姜卿月一直无法找到合适的机会。 但只要时机合适,姜卿月将她与祁青之间的事情如实坦白,解除丈夫的郁结便是水到渠成。 当下两人夫妻感情修复的最大障碍还在于后面一点,她的丈夫至今仍在意着自己的身体被别的男人占有过的事实。 对此,魔女的办法是破而后立。 既然燕离在此事上一直患得患失,存在巨大的心障。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他去直面他的心结,直至破而后立。届时当他心结一除,双方夫妻之间的感情反极可能得到升华,再不分彼此。 换作此前,姜卿月对此法究竟能否奏效,心中实没半点底。幸好经过昨夜盛雪的初试,结果终于让姜卿月看见了希望。 也正因如此,姜卿月方才破天荒地强忍羞耻,将自己与祁青在一起的详细过往,事无钜细地告知给了盛雪,只希冀能在盛雪的帮助之下,彻底破除掉心爱夫君的心结,与她重归于好。 ※※※ 在姜卿月与盛雪谈完话的同一时刻,燕陵的车子刚刚在公孙府的府邸大门前停下。 「小姐,姑爷,您们来了!」因姜卿月昨日已先一步派人登门知会,因此公孙府的老管家一早便带着一帮仆从在门口等候着。 见姜氏的车子远远驶近,老管家等人皆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 公孙晴画揭开帘子,在燕陵的细心搀扶下小心地步下车子,看见熟悉的老管家,她美丽的面颊现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何伯」 「小姐,您终于来啦,老爷子跟夫人已经在等小姐您了」说话之间,老管家不忘恭敬而又客气地向燕陵施礼。 看见这个初次登门的姑爷,对自家小姐细心呵护的样子,老管家面容欣慰。 吩咐下边的人帮忙拿东西后,接着便领众人入府。 公孙晴画一边轻挽丈夫的手臂,一边朝前方带路的老管家问道:「何伯,我爹爹他有在府里么?」 老管家佝偻的身躯略微的一顿,面庞掠过一丝不自然地答道:「回小姐,老爷临时有紧要事情要办,出门了,没能在这等小姐和姑爷,不过二爷有在」 闻言,公孙晴画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但原本欣喜的脸上忍不住现出一抹失望与黯然。 妻子的反应被身旁的燕陵尽数看在眼中,令后者明白,自己这位岳父绝非临时有事,而是对他这女婿刻意避而不见的。 虽不知具体原因,但燕陵想起公孙府老爷子公孙朔位居御史,乃三公之一,在朝中职位仅居于右相司马道之下,主管的又是弹劾纠察朝中官员过失诸事,手掌实权,在朝中罕有的一直保持中立。 但公孙府当初却无半点征兆的将公孙晴画许配给自己,个中原因一直耐人寻味。 但现在看来,看似置身于各种权力斗争旋涡之外,一直保持中立地位的公孙府,内中实际情况绝不似它表面上那般独立自主。 最起码从公孙晴画的反应中,燕陵便可看出自己这位岳父,并不支持两家当初的婚事。 说不准当初还另有属意的快婿人选,只是在公孙老爷子的压力下,不得不选择姜氏罢了。 思忖间,众人一路朝会客的前堂行去。 府内那些一早知道公孙晴画今日会返回娘家的府中婢女,见自家小姐回来,都开心地过来帮着服侍。 公孙晴画左看右看,没有见到自小与她关系亲近的亲弟,便随口问道:「子昂呢,他仍是每晚宿醉方回,日间睡到日上三杆才会醒吗?」 一个婢女答道:「小公子他早早就出门去了」 公孙晴画讶然问道:「他去哪儿了?」闻言,老管家似略带尴尬地道:「回小姐,小公子他没说去哪」公孙晴画先是一愕,跟着原本好不容易恢复的欢欣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见状,燕陵轻拍了拍爱妻雪净的手背。 *** *** *** *** 第八十回 •姐弟冲突 在会客的前堂,燕陵见到了公孙晴画的母亲公孙夫人,及公孙晴画的亲二叔公孙武。 公孙夫人外貌端庄温婉,一眼便看出公孙晴画更像她,她有容貌保养得亦极佳,肤色白皙,跟女儿站在一起简直仿似一对姐妹花。 初次见到燕陵这女婿上门,公孙夫人眉目温柔,十分亲切地招呼他坐下,又吩咐婢子斟上热茶。 温柔而不失和蔼可亲对燕陵解释,他那岳丈之所以没能在此招呼,纯因临时有要事,但晚些时候便会回来的了。 并给燕陵介绍坐在她不远处,公孙晴画的二叔公孙武。 公孙武年纪约四十上下,一身便服,容貌端正,令燕陵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太阳穴微微鼓起,端着茶杯的虎口不但沉稳有力,且握持的手势看上去跟秀璃略有些类似,令燕陵明白到这位在军中担任要职的朝廷大将,除身居高位之外,同时也是个极其罕见的用枪高手。 从燕陵跨入门槛的一刻起,公孙武一双眼睛便一直在仔细的打量着他。 到公孙夫人亲切地为双方介绍后,燕陵以晚辈的身份向他问候。 公孙武这才挤出一丝笑容,略微客气的跟他问起姜氏府上的状况。 撇开燕陵那两位不知是否刻意避而不见的岳丈及妻弟,单就眼前的公孙夫人与公孙武,二人对待燕陵的态度倒算得上颇为温煦款洽,并不似想像中的冰冷。 燕陵也乐得一一与他们攀谈。 双方在前堂谈了一会儿话之后,气氛逐渐融洽,这时一个婢子走了进来,朝公孙夫人禀报道:“夫人,公子回来了,说有事是要见小姐。” 闻言,台上那端庄温婉的公孙夫人顿时蹙着弯眉,似有点不悦地道:“子昂难道不知道,他姐夫今日是第一次来么?不来问候一声,还躲在什么地方?” 公孙武也说道:“他人在哪里?” 那婢子尴尬的回答说,“公子正在后花园里。” 公孙夫人皱眉道:“还不赶紧去叫他过来。” 公孙晴画原本欣悦笑颜,此刻也终于微沉了下来,她崩紧着脸道:“算了,娘,他既然不来,就不要管他。” 燕陵素知妻子自幼与她亲弟关系亲密,见她为自己在公孙府中受冷落而对亲弟罕见的生气,便微笑地轻握了她柔软的手心,道: “夫人不要动气,既然小舅哥有事情找夫人,夫人便先过去看看,我先在在陪你娘和二叔说会儿话,稍候再过去找夫人。” 公孙晴画本有些不悦,但既然心爱的丈夫这么说,她便勉为其难的起身。 “好吧,夫君先稍坐会儿,稍后妾身带你到府上的花园走走。” 燕陵点了点头。 公孙晴画让冬凌留下伺候他,便随着婢子前往后花园。 到了后花园,公孙晴画见到了自幼跟她关系最是亲密的亲弟,公孙子昂。 公孙子昂今年刚满十八岁,相貌亦生得与乃姊似般白皙秀气,衬着一身华丽的锦衣,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见到其姊,公孙子昂立即大喜的迎了上去。 “大姐。” 看见亲弟喜悦的模样,公孙晴画原紧绷着的俏脸略微的一缓,但美目仍然直直盯着他,语气亦仍较往日要来得生硬。 “子昂,你明知道你姐夫到来,却连去见他与问候一声都懒得去,姐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子昂完全没有料到,时隔数月再见的亲姐,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他兴师问罪,他脸上笑容一僵,当即便露出忿然之色。 “大姐问我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心中认可的姐夫只有南哥一个,才不是那个见都没有见过,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月姬之子又怎么样,别人需要奉承他,我公孙子昂才不屑去巴结恭维他……”公孙晴画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在听到乃弟不客气的话语后,顿时罕有地怒道。 “姐姐现在既已嫁给了燕郎,他就是你姐夫,你死硬着不肯承认他又有什么用。你要是不认他,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做大姐的了。” 公孙子昂听得脸皮一抖。 他年纪比公孙晴画小了五六岁,可以说自小便是跟在乃姊的身后长大的,姐弟俩可谓关系一直都非常的亲近。 但记忆之中,他却是几乎从未见过这性格温婉的大姐如今天这般动怒,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公孙子昂态度立时放软下来,道:“姐,自你出嫁过后到现在,我们姐弟好不容易才再见,别一见面便吵架好么?” 公孙晴画见他语气中已带上些许哀求,忆起幼时照顾眼前这亲弟的一幕幕,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别对你的姐夫抱有成见,姐又怎想跟你吵。” 公孙子昂嗫嚅地道:“我现在只想跟大姐叙旧,不想谈其他。” 公孙晴画芳心一叹,知他故意避而不答,便是仍不肯在此事上听从她的意愿,心中有些疲累。 但见亲弟不愿与自己闹僵,公孙晴画也只能暂略过此事不谈。 公孙子昂知机的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姐弟二人在后花园的小亭中坐着聊了一小会,在公孙子昂的刻意下,谈话的气氛终于逐渐恢复往日的融洽。 亭间,公孙晴画询问起公孙子昂一大清早便出门的事情。 公孙子昂见乃姊脸上已不见半分适才的不愉快,知道是时候了。 他突然凑近乃姊,满脸神秘的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姐,你猜今晨我和谁见面了?” 公孙晴画蹙着柳眉,道:“谁知你去见你哪个狐朋狗友了。” “姐,这你猜错了。” 公孙子昂神秘一笑,“那个人,可是姐你最想见的那人。” 话音落下,便见公孙晴画蓦地娇躯微颤,显是猜到了公孙子昂口中那人是谁。 燕陵在前堂坐了一阵后,公孙夫人得知他午间过后便要先行离开,便贴心地让冬凌带领燕陵到府中的后花园处来,好让爱女带领她这女婿在府中逛逛。 在冬凌的带领下,燕陵才刚来到后花园外,耳旁便捕捉到了公孙晴画姐弟俩在园内那微不可察的对话。 燕陵脚下一顿。 因公孙夫人尚有事情要交待冬凌,后者将燕陵带至到花园后便先返回前堂去了,因此花园之外并无其他人。 燕陵眉头略微一皱。 随着他每日的打坐与苦练,燕陵的内气在日经月累下不住提升,连带他五官的敏锐度也在日益增涨着。 公孙子昂方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被燕陵听在耳中。 他直觉的感觉到,公孙子昂嘴里说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他妻子曾经的恋人关南!因为只有关南,才能令公孙晴画芳心生出颤动,以至突然间沉默了下去。 想到自己的妻子婚前与关南的恋人关系,以及关南曾多次与他夫人在榻子上发生过夫妻关系,燕陵心中一叹。 虽说如今夫妻二人的感情日渐深厚,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妻子曾经恋人的关南,直至今日依然在公孙晴画的芳心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 甚至极可能连燕陵都难以替代。 即便燕陵不愿承认。在这场情场上的较量之中,打从一开始,他燕陵便处于绝对的下风。 从公孙晴画当下的反应来看,若硬要争个胜负,他燕陵仍极可能会败于靖川公子之手。 “南哥知道姐你要回家小住几日时,不知多么的开心,南哥真的很想姐你,想要见你!”当燕陵耳边听到公孙子昂略带兴奋的话语后,他心中一叹。 同时心头又有些焦灼妻子的反应。 公孙晴画在听到曾经的山盟海誓的恋人想要见自己时,她芳心深处是什么想法?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燕陵真的不知道。 但在亲眼目睹自己所爱的恋人珊瑚,瞒着自己跟辛奇在榻上激情交欢的场面,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辛奇那根硬挺的阳具狠命的插,那种酸涩的妒痛绝不好受。 他是真的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又再发生在他明媒正娶的爱妻身上。何况后者不仅与自己的夫妻感情越发情深,更怀有了自己的骨肉。只是忆起当初他在市集时,无意撞见妻子跟关南手牵手走在一起的浓情蜜意景况,对于公孙晴画的反应,燕陵真的无从估算。 就在燕陵心中患得患失之际,他耳边终听见公孙晴画话音轻柔,却又十分坚定的回答乃弟道。 “晴画早已嫁作人妇,南哥没有必要再与晴画见面了。” 公孙子昂显然料不到会从乃姊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脸上错愕,登时急道:“姐,你是认真的?” “你知道南哥有多想你吗?” 公孙晴画美眸泛些迷蒙,“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你就不想跟南哥见面吗?” “缘份已尽,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公孙晴画垂首凝望着自己的小腹一眼,抬起螓首平静地道,“现在,我只想安份地作燕家的媳妇,其他的事情不想管,也没有心情去管。” 公孙子昂一时语塞,但却显得有些不忿,“那姓燕的小子何德何能,让姐你这般为他着想?” “南哥的家世出身毫不比他弱,武艺才能更是他拍马都及不上,跟南哥比,这姓燕的连给南哥提鞋都不配,不过是仗着姐你怀上他的种,有什么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三天后的御前比武上,他怎么被南哥踩在脚下……”
“啪”的一声脆响。 只听公孙晴画颤抖的怒斥乃弟道:“你闭嘴!他是你姐夫,你竟敢这样辱他?” 公孙子昂似被前者掌掴了一巴掌,按照其性情,本该表现得极度忿然才对。 但出乎燕陵意料的是,公孙子昂却是表现得很平静,淡淡的说道:“好,我倒想看看大姐究竟是不是真那么护他。” 公孙晴画气得面色通红,待要说话,这时,一把温和好听的男声从花园深处传了过来。 “不要怪子昂,是我央求他来求见晴画的。” 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公孙晴画娇躯一颤,原本通红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目露无助地望着那一身蓝色锦袍的英俊男子,缓缓从花园深处步来。 而花园外的燕陵也于同一时间一震,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把熟悉的声音,他又怎会忘记。 关南! 燕陵作梦都没有想到,靖川公子竟会身藏于公孙府的后花园中。 这一刻,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燕陵那位对他避而不见的岳父,以及花园中同样不屑见他一面的妻弟,之所以对他抱有成见,实是因为父子二人打一开始,他们心中属意的人选就非他燕陵,而是靖川公子关南! 即使在公孙晴画与他已成婚数月之久后,父子二人仍不愿接受这既定的事实。 这般看来,尚末谋面的那位公孙老爷子,跟在前堂对他态度较为亲切的公孙武在此事上的意见与公孙文相左,二人不知因何原因并不属意关南,反而更看好他燕陵。 至于公孙夫人,她态度虽是亲切,但极可能只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原因,在确认燕陵很是怜惜疼爱她的爱女之后,连带对他的态度出现改变。 这些思绪在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令燕陵一颗心直往下沉去。 平陵君素来跟公孙府河水不犯井水,靖川公子作为车少君最信任的心腹,不管他是出于何样目的,照理来讲,在公孙晴画已下嫁给了自己之后,他与公孙府之间的关系便该彻底断去。 便现在他出现在公孙府里,这本身就很有问题。 再一个,公孙晴画怀孕之事方才尚末透露给公孙府上下知悉,而公孙子昂更是事先连见都末见乃姊一面,怎会一语即点破她已怀孕的事情? 另抛开此事不谈,更令燕陵无比在意的是公孙子昂最后所说的话。 公孙子昂凭什么确定,三日后王宫的御前比武上,他燕陵会亲自下场,并且作他对手的是靖川公子关南? 要知道,他也是在两日前才最终确定此事的,而知悉此事的人便只有秀璃与他爹娘这三人,断不可能是由他们三人所泄露。 一霎那,燕陵从公孙子昂的话以及关南的突然出现,令他感觉到自己似错漏掉了某种极度严重的东西。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回•暗中布局 “南,南哥……”公孙晴画显然事前根本没有料到,会在自己娘家的府邸中再见到昔日的恋人。 心中完全没有半点准备,猝不及防下立告失守。 原本红润的面色,在看见关南出现的霎那,立时褪得干干净净。 特别是当她看见对方的眼中投来一如往昔的深厚,令公孙晴画芳心一阵心颤,丰润的红唇亦在微微轻颤着。 显示昔日情深的恋人陡然出现,对她芳心深处造成何等强烈无比的冲击。 暗藏于花园外的燕陵,至今尚从未在自己这心爱妻子的身上,这样听过她抖颤的话语。 心头泛起些许苦意。 同时他更清楚,仅仅单凭一个公孙子昂,绝没有能力能让靖川公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公孙府里。 公孙府目前仍然由公孙老爷子执掌,公孙子昂的身份没有这样的话语权,因此,这背后要说没有公孙晴画的父亲公孙文点头,绝不可能做出此安排。 这个发现,也令燕陵心头生出些许阴霾。 但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心爱娇妻见到旧日恋人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最担心的,就是怕见到公孙晴画跟关南旧情复燃的一幕。 他已经因珊瑚与辛奇发生了肉体关系一事,领会到了那种透骨酸心的苦涩感觉,实真不愿在他这新婚娇妻的身上再体会多一趟。 若真是那样,他实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受得了那种心若刀绞的疼痛。 花园中。 关南看见公孙晴画见到自己时,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惊喜交集的反应,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去想太多,他心里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公孙晴画只是在嫁入到姜氏之后,再次跟自己这个昔日的恋人重逢,一时间心境激荡,有些难以相信罢了。 他朝一旁的公孙子昂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姐,姐夫,你们尽管安心在这里说话,我到外面去,绝不会有人来这打扰你们。” 接着径直的朝花园外走了出来,留下两人在花园里说话。 在外头偷听的燕陵,早已先一步的藏身到了一座假山里,这个距离纵然比方才要远上一些,但以他现实的五感,依旧可非常清楚的听到花园中妻子与关南的对话。 “他对晴画怎么样?” “夫君他……他对晴画很好。” 公孙晴画声若蚊蚋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南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显然她心中此刻的紧张与不安,仍没有褪去。 闻言,关南向前一步,一如既往的用他宽厚的手掌温柔牵起公孙晴画一对玉手公孙晴画朝她柔声道:“得知晴画今日要回来娘家,是我求子昂带我进来的。” 玉手被情郎的手牵住,两人手心相碰的刹那,公孙晴画芳心一阵阵恍惚。 关南自然也觉察到了她香躯微微一颤,心中一笑,只以为眼前的恋人是太久没有见到自己,自己与她再次表现出的亲热令到公孙晴画心中涌现出的惊喜,让她手足无措。 正待要将腹中早已准备好的甜言蜜语一一道出,关南却听见公孙晴画垂着螓首,低声地道。 “只凭子昂一个,是绝没有办法瞒着爷爷和二叔带你进来的,一定是爹的授意,对吗,南哥?” 关南略微一笑,道:“晴画仍旧是这般冰雪聪明,一下便猜到。” “我也不瞒晴画,不错,的确是文叔让我进来的。” 在花园外旁听的燕陵,听得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是真的弄不清楚,自己这名义上的岳父究竟想的是什么。 在公孙晴画嫁入姜氏之后,不管公孙府上下的想法是什么,在外界看来,在公孙晴画成为他燕陵妻子的第一天起,公孙府便已与姜氏彻底绑死在了一起。 如今木已成舟,他不明白公孙文为何仍在这种时候了,还要跟关南搭上关系,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听到关南大方承认,公孙晴画沉默了下去。 半晌,她终紧紧抿着嘴,神色凄惶地说了一句令关南事前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话来。 “南哥,你不该来的。” “从晴画嫁人的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便都已成了过去。” 关南脸上终露出错愕之色。 他细审眼前这动人美女的容色,见她那张仍旧明艳动人的娇颜除心慌如麻的反应之外,神态中竟毫无半分与他这旧爱重逢的喜悦。 关南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掠过一丝阴沉。 最初在发现公孙晴画看到他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他心中已多少有些意外,但没有细想,只以为公孙晴画已太久没有见到自己,如今以人妻的身份与自己重逢,因而心情激荡。 但公孙晴画接下来的反应才终于让关南错愕,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联想到此次决定前往公孙府之前,巫神女曾对他所说过的那些话。 至此,他终于确定的明白,这昔日恩爱缠绵的恋人,在嫁入到姜氏的短短数个月时间里,已彻底的爱上了他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而暗中偷听的燕陵,则听得又惊又喜。 他曾亲眼在市集偶遇过妻子与关南走在一起时,两人柔情密意的一幕。 对公孙晴画会否与关南复燃起旧情,他心中实无半分底。 但现在听到公孙晴画带颤抖却又万般坚决,真的令燕陵备感意外与感动。 另一边,在遭受惊天情变,惊觉曾经的心爱恋人今心境已变,不愿再跟自己有半分瓜葛牵扯。 关南面上没有表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悦,反而紧握住公孙晴画的一对芊芊玉手,依旧是那般情深款款的模样道:“我自知这样子来见晴画,不仅与礼不合,同时对燕陵兄亦是一种不公平,但自从晴画嫁入姜氏之后,迄今连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娘家,令我根本不知晴画你嫁过去的这些日子过得究竟好不好。”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想及于此,都让我倍感煎熬。如今我的内心最放心不下的便只是这点,若非想要亲口听到晴画的回答,我绝不会厚道来求见。” 关南一声喟叹。 他话锋一转,面上浮起一抹真诚的笑容,道:“虽然文叔我知他仍一直有意让我与晴画再续情缘,但我真没有那般复杂的想法,只要晴画你过得好,我就已心满意足。” “如今见晴画不仅过得很好,且觅得良君,我心中更为晴画你欢喜。纵然日后的一生要我一直沉溺在对晴画的思念中,我关南亦心甘情愿。” 关南终于放下公孙晴画一对柔软的芊芊玉手,在后者泪眼婆娑的目光中洒然一笑,道,“好了,我也该走了。” “跟晴画相恋的那段时光,是我关南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说完这些话,关南终于洒然而去。 而公孙晴画早已感动得无语凝噎,晶莹的泪珠终如断线的珍珠般垂落,却无法追上去。 花园外的燕陵,则听得整个头皮发麻。 曾经偷听过关南与琳阳郡主之间私密话的他,心中很清楚,真实的靖川公子关南,绝非此刻在公孙晴画面前表现出的这般深情与心胸宽广。 但知道归知道,就连燕陵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关南此人的高明。 他仅凭公孙晴画的寥寥数语,就已判断出了公孙晴画已对他这做丈夫的动了真情,不管关南今日来到公孙府,是出于何种目的。 可说他的一切目的都已经宣告失败,除了提前退场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关南仍不忘在失败之际,于公孙晴画离别前,千方百计的在她的芳心深处种下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以刻意表现出的深情令公孙晴画感动落泪。 从这点便可以看出,关南此人不仅武艺绝顶,心机也深沉的非一般寻常人可比。 花园里,仍传来他心爱妻子低低的啜泣声。 燕陵虽然心头听得怜惜,却也知自己还不到进去安慰的时候。 他悄悄沿着花园另一条小径绕了一个圈,悄声无息地来到公孙子昂所在的一座小石亭不远处。 没过多久,关南沉稳的脚步声传进燕陵耳中。 见到关南这么快出来,公孙子昂有些意外地道:“姐夫,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姐呢?” 关南一语不发的走进石亭。 虽没有直接目睹,但从他一句话都不说的状态,可以猜出关南此时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四周只剩下公孙子昂一人,关南终于不需作任何掩饰。 只听他阴沉地狠狠道:“别提了,你姐已经爱上了那姓燕的小子了!”公孙子昂顿时色变道。 “什么?” “姐夫,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争取到我姐了……” 关南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燕陵只听得到他急促的喘息声,显现出他这刻胸腔内正怒火翻腾。 “不提他,我还有事情要做,晚些时候再找你。” “好吧。” 公孙子昂无奈道。 怀着阴霾的心情,关南悄悄的离开了公孙府,乘车前往城外。 西山,避暑山庄。 车少君正盘坐于一张矮几前,目光紧闭。 一身素白宫装长裙的齐湘君玉腿微微斜盘,半边身子正伏于车少君的身下。 后者裤子已褪至腿弯下,两腿之间挺耸着一根坚硬的阳物,齐湘君一只芊芊玉手紧箍着他爆满青筋的棒身,红唇正徐徐在他紫红色的硕圆龟物上温柔舔卷,缓缓的一上一下吮吸着,动作轻柔。 “啊……啊……啊……”“嗦……嗦……”饱胀的阳物深陷在齐湘君那高贵的檀口中,被后者温柔的上下吞吐嗦吮着,车少君无法压抑着那股剧烈的快美之意,舒爽的呻吟声与低低的吞吃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寂静地回响着。 车少君一手向后撑地,另一只手探伸在齐湘君雪净的裙下,爱抚着齐湘君裙下探出的一只紧裹着白色雪袜的玉足。 纵然已非首次享受,但齐湘君纤巧足背的雪滑,以及红润足心 细腻的温热触感,握抚在手里宛若世间最美妙的事物,每次都大大增添车少君胯间滚烫的欲火,以致他在享受着齐湘君红唇轻吐之时,甚至仍不敢睁开眼低头去凝望她探伸出裙外的这对雪袜秀足,深怕那对晶莹如玉的柔巧秀足会更加刺激他的情欲。 一直在他身下为他深情吞吮的齐湘君,在上下吞吐了近百来记后,察觉到身前情郎的喘气已渐渐变沉变重,红唇便徐徐离开了她所嗦吮的阳根。 齐湘君改用玉手握紧情郎结实的棒身,为他上下轻柔轻撸,同时抬起眸眼来看了车少君一眼,突然说了一句。 “今日晨间,我让关南前往公孙府了。” 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着心爱恋人浓情服侍的车少君,愕然的睁开了眼睛。 “你安排关南前往公孙府,去见公孙小姐了?” 齐湘君玉手轻轻蠕动着他青筋暴涨的棒根,温柔的道:“湘君知羽哥你不愿意,因此才自作主张安排关南前往。” 见情郎一叹,沉默不言的模样,齐湘君亦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针对姜氏的布局已进入尾声,而在觉察到湘君的处子之身已破,而我又绝不会选择嫁入姜氏,我们争取到燕陵的机会可说已然尽失。既是如此,我们便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到头,当中不能有半点犹豫。” 车少君听得沉默了下去。 他生平阅人无数,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燕陵那样奇异的人。 如此人物不仅不能为他所用,反而要成为他的敌手,令他心中的惆怅难以排解。 他当然很清楚关南与公孙晴画之间过去的情事,可如今他们针对姜氏的布局已经基本完成,再要利用公孙晴画对关南的深情,对燕陵进行更进一步的打击。 如若可以,这样的事他是真的绝不愿去做。 因为他不喜欢。 瞧出了情郎惆怅的齐湘君,绝美的玉容却是十分平静地道:“湘君虽决定如此做,但羽哥实无需为此感到怅然。” “实际上,湘君虽然安排关南这般做,但成功的机会其实非常的渺茫。”
车少君微喘着气,有些愕然的望向她道,“怎么说?” 齐湘君凝视着眼前这支近在咫尺的诱人肉棒,上下轻撸之间,一对美眸却是现出些许茫然的道。 “燕陵变得太厉害了,让人猜摸不透,如若是以前他,湘君有百分百的信心关南定能成功。但现在,关南实连一成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她一只芊芊玉手又重复开始上下撸动动作,车少君舒爽的微微闭上眼睛,嘴里有些讶异的道:“湘君竟这般肯定吗?” “他们两人成婚至今,才不过数月,而关南跟公孙小姐之间相恋已有数年,怎会连一成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齐湘君缓缓吐出肉棒,先是轻轻在情郎硕涨的龟头上轻呵了一口香气,香唇接着轻轻在龟物上吻了一记,这才一边撸一边缓缓道。 “燕陵变得太不一样了,关南还自信着公孙小姐不可能对他变心,但湘君却不这么认为。何况公孙小姐今日返回娘家,除了怀了身孕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所以虽然是湘君让关南前去尝试,但其实并不抱什么机会,羽哥也无需为此而烦忧。” 车少君闻言,终于略微的小松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看见心爱恋人手捧着他的肉具,美眸却罕见露出些许迷蒙,另一只手忍不住抚上了她绝美的俏颜,问她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再问湘君一次。” “湘君对现在的燕陵,动心过吗?” 闻言,齐湘君只是轻叹了一句。 “我不知道。” 旋即便张开红唇,低首徐徐含住了车少君鼓挺的肉具,用力的上下吞吐,专心痛吮起来,不再言语。 “嘶……” “啊啊……” 暴涨的阳具,整根没入到齐湘君那温暖的高贵玉口中,她丰润的香唇以及灵巧的香舌,不停的用力吞吮着他,勾缠着他的龟头沟冠以及棒身。 强烈无比的快意直沿脑门,舒爽得车少君不停的直喘粗气,握揉着齐湘君裙下美丽丝足的大手,也因剧烈的快感而忍不住加大揉捏爱抚的力度。 “唔,唔唔……” 见状,齐湘君自是更加专心的痛吮,极力侍奉心爱的情郎。 “啊啊……啊!” 红唇猛烈的吮裹着情郎的肉具,用力吞吐了上下近二三百记之后,齐湘君觉察到心爱情郎陡然浑身紧绷,喘气声越来越急促。 齐湘君知他快要射了,顿时加快了吞吐的速度。 “啊啊……” 伴随着车少君一声压抑的低吼。 齐湘君口中的器具猛然的一阵抖颤,接着她便感觉到一股腥膻的浓精“噗噗噗”地直射入到了她的口中。 一股接着一股。 齐湘君微微闭上了美眸,红唇用力的吮裹着车少君的肉棒,如天仙般的美丽玉颊也因用力的吸吞动作而微微的凹陷下去。 齐湘君就这般闭着眸眼,香唇紧紧含住情郎近半根肉具,让车少君在她的口中尽情的喷射。 在心爱的情郎高潮之际,齐湘君芳心深处却正在想着另一件事。 那便是她究竟有没有对燕陵动心过…… 答案,她其实自己是清楚的。 但如今箭已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纵然齐湘君心中清楚明白,她业已难已改变,更不想去改变。 车少君足足在她口中喷射了十多二十来股,直射的齐湘君的小嘴几乎都无法承接下去。 车少君见状,连忙从身前的矮几拿起一个茶杯,将杯中的剩余的小半杯清茶倒去,并迅速将空杯递给齐湘君,好让后者将口中的浓精吐在杯中。 守在外头的秋鸢红着脸走了进来,瞧着自家小姐正将口中白浊的浓精缓吐在杯里,俏脸滚烫地垂首禀报道。 “小姐,世子,靖川公子回来了,正在外边等候。” 齐湘君用丝巾轻抹了红唇,点了点头,柔声道,“知道了,秋鸢,你先出去侍候靖川公子,我们稍后就来。” “是,小姐。” 待秋鸢走后,车少君亲自为齐湘君斟了杯温茶,清漱她高贵的玉口。 两人一番整洁后,齐湘君若有所指地看了情郎一眼,才道:“关南来了,羽哥一会是要先走,还是留下?” 闻言,车少君面上掠过一丝复杂,一闪而过,随后才道:“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兼之留下来不仅会影响到你,关南大概也会很不自在,还是先回都城再说。” 齐湘君瞥了他一眼,随即盈盈起身:“那走吧。” 两人结伴出来时,看见一脸阴沉的关南。 齐湘君脸色平静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失败了!”关南沉着脸,狠狠的道。 “那贱人不过嫁入姜氏数月,便已移情别恋,她的心如今已被那姓燕的小子夺走,以后休再提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