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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浮生】 (13) 作者:DeVere的沉默

2024-03-21 10:3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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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浮生】

作者:DeVere的沉默
2022/4/10发表于:首发SexIn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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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 呦呦鹿鸣

  「这是什么?」殷茵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将一只盒子放在面前。

  「手机。」

  「我知道是手机……」殷茵的目光从盒子上的logo挪开,对我的回答略
显无奈,「我是问,为什么又买了新的给我?」

  我对她勾勾手,女孩便将我上一次给她的手机交到我的掌中,毫不犹豫。这
意味着她很好地遵守了我们的约定,里面没有任何担心我看到的内容。

  「是时候了。」我对她说,「原来的规矩都忘掉,你没有束缚了。去狂欢,
去跳舞,去活着,做你想做的事。让自己快乐。」

  殷茵看着面前崭新的手机,沉默不语。她在品味我话中的暗语。

  「我觉得,自己失去快乐的能力,已经很久了。」她用细微的声音对我说。

  「那是因为你一直被男人所占有。从你的赌鬼父亲,到姚修文,到我。」

  「我喜欢被你占有。」殷茵立刻应声,像被刺了一刀。

  我牵过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她身体刚刚休息了一整天,勉强能够
站直身体。

  「你当然是我的。」我在她的耳边说着,用手捏着她的腰,「你绷得太紧。
你会变得再也不认识自己,我也没办法触摸到真实的你。」

  虽然我一贯自信,但黎星然的话却依旧变成了我无法忽视的警示。如果真的
像她说的那样,我正在失去控制,那么多给殷茵一些时间总没有坏处。

  「黎星然的话对你这么重要吗?」殷茵的洞察力还不错。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去过一段正常的日子,像曾经一样,然后从那个地方
回头看,看看现在的自己。钱不用担心,给你打了五万,家里的事你可以按自己
的想法暂时处理一下。」

  「然后做选择?」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选择。总之,把快乐的能力找回来,因为我想要完整的
你。」

  「正常的日子……什么叫正常的日子?」殷茵喃喃自语。

  「不需要随时给我发信息报备,不需要担心我会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不需要
考虑每个周末要被我拎到什么地方。生活在确定性之中,虽然我不会给你太久。

  「那是多久?」

  「假如有急事,你可以主动联络我。」我晃晃从她那里要回的手机,「发信
息到这里。不过我可能不会看得很及时。两个星期内,你属于你自己,我不会支
配你。」

  殷茵没有任何欣喜,也没有忧虑与失望。她若即若离地抓着我的手,面无表
情,不知脑海中盘旋着什么。

  我在她身上嗅出了一丝麻木的味道……或许黎星然的确说对了。

  「殷茵。」我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嗯?」女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等你回来。」

  殷茵眼中重新萌发些许色彩。她微张双唇,愣愣地望了我一会儿,然后翘起
脚来吻我的耳垂。

  她的手隔着裤子伸到我的胯下,去抚摸瘫软在那里的阳具,而我的两只手捧
住她的脸,用目光将她制止。

  「不能再放纵了,好好把自己整理起来。你快碎了。」

  殷茵嘴角翘了翘,那是苦涩与惆怅并存的微笑。我放下心来,因为她的锚没
有断。

  她在西郊别墅和我待到了夜晚,我将她送回酒店,一起用餐共眠。在周一的
早晨,我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殷茵就已穿好衣服,准备去学校了。

  女孩把我唤醒,我告诉她,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会在两周之后在这里与她重
逢。于是她与我吻别,陌生的吻,就像过去的一个月已在她心中开始冷却。

  我听着她走出房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中,整个房间变得安静。

  我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墙上庸俗廉价的挂画,一时间竟有一点后悔。

  后悔许下半个月的诺言,还有隐隐约约回荡在房间里的孤单。

  我感到有些可笑,因为我这个做出决定的人,似乎比她更缺乏准备。那来自
理性的判断还没能完全说服直觉与情绪。

  不过我很擅长做这种事,所以在下到大厅吃早餐的时候,那些动摇就已烟消
云散。

  骰子已经扔下,我只需等待结果。

  在餐厅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八点钟,电话与大堂的落地钟一同响起,带着强
迫症一样的精准。

  「左先生现在在酒店了吗?」是高瓴的声音。

  「我在。」

  「一刻钟以后到。左先生的车在地下车库吗?泊位在哪?」

  我给了他肯定的答复,给了他一个大概位置。

  「我们车库见。」高瓴挂断了电话。

  高瓴是在做姜东辰吩咐他的事,他是那种绝不会为了自己的方便而敷衍了事
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我忍不住皱眉摇了摇头,他没有选择带唐筱谨来大厅,而是
一大早在那种地方交人,大概是有些东西上不了台面。

  姜东辰在我要人之后还多留她两天,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在唐筱谨身上折腾
的。要是弄得一身精液脏污,我又多了件麻烦的体力活。

  把手边的橙汁一口灌进肚子压下腹诽,我起身往车库去了。坐在车里等了不
多一会儿,高瓴的黑色路虎出现在后视镜里。

  我下车,站到立柱边。高瓴看到我之后便径直开过来,停在了我的旁侧的车
位上。

  「左先生,姜董让我替他跟你带好。」高瓴客气地和我握手。已经见过两面
,他和我说话时的语气多少提升了一些温意。

  我和他客套一句,将目光向他车里挑了挑。他来的时候我就看了个分明,唐
筱谨压根不在车里。

  我第一反应是,姜东辰一时玩爽,忍不住把她扣下了。但转念一想,那高瓴
也用不着屁颠屁颠又跑来一趟。

  「姜董这次很是用了些心思,让我一定转达到。」高瓴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
出一只牛皮纸袋,搁在了路虎高高的车前盖上,「左先生先过个目吧。」

  他说着,径自向车后走去。我抬手把纸袋拨过来,绕开线绳,把里面的东西
倒了出来。

  一枚闪存卡,一叠照片,还有一封文件。

  我翻了翻,那是唐筱谨昨的体检报告,时间是昨天。在圈里,交人的时候若
是个病货,出手的人脸上是不好看的。但姜东辰而言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他现在
能把事情做的如此上道,可见的确用了心思。

  那叠照片的主角自然是唐筱谨。照片以时间顺序排得十分仔细,把她在姜东
辰那里的经历讲了个明白,省了我们询问与诉说的口舌。

  第一张照片就是破处的。

  唐筱谨躺在一张凌乱的床上,手被镜头外面的男人拉开不许挡脸。她侧着头
往枕头里躲,小脸上涕泪横流,双目中满是死灰色。一场漫长的蹂躏刚刚结束,
女孩一只乳头被掐的青紫肿起,两条腿大大张开甚至无力合拢。

  被撑大的小穴涌出浓厚的精液,那个量明显不是来自一个人。肆无忌惮的轮
奸内射已经把她的神智冲得粉碎。或许是男人太粗暴,又或许是处女膜血管丰富
,她大腿根上全是飞溅的血迹。

  后面几张照片逐渐翻去,到最后一张,她已不着痕迹的对着镜头媚视作态,
嘴里和手里都擒着一根鸡巴。于是,男人们也就没了给她拍照胁迫的必要。

  「这是当初拍下来驯母狗用的。」高瓴从车后走回来,「是艺校的学生,跑
到我们附近野外写生的时候,无意中被姜董看中了。她的照片和视频都交给你了
,没有其他拷贝留下。不过还一段和她有关系的片子在我们这里存着。」

  「嗯?」我翻着照片,对他疑惑地抬了抬眉毛。姜东辰那边把唐筱谨的事断
得很干净,是为了对我最大程度的示好,所以这所谓的「还有一段片子」难免显
得奇怪。

  「因为片子的主角不是她,而是里面的男人。她几乎没在里面露脸,但还是
要知会一下左先生,以示诚意。」

  我对他微笑以示理解。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对自恃体面的官面人物来说,一
支偷拍的视频足以让他们为姜东辰做很多事。

  高瓴说完,转身把刚刚从后备箱搬下的行李箱拖出来。

  银白的铝壳制品,与市面上最常见的行李箱如出一辙,只是尺寸大了整整一
圈,高度直抵腰际。箱子很沉,高瓴十分小心地将它在我面前立稳。

  「这是什么?」我笑着,明知故问。

  高瓴没回答,而是把手伸向了嵌在行李箱左上角的圆盘。那个部件和箱体契
合的很好,他抬手之前我完全没注意到那个盖子的存在。

  他抓住圆盘上凹陷的把手一拧,卡扣错开,箱子猛地一抖。高瓴仔细把圆盘
扯离,拽出内侧相连的一条长长的硅胶鸡巴。随着他的动作,箱子抖得更厉害了

  硅胶柱体上挂满了亮晶晶淫水,拉着长丝滴在地上。直径二十厘米的圆形开
口里面,紧箍着一只鲜嫩欲滴的小穴。刚刚拔出调教用的鸡巴,小口还在一开一
合,小阴唇上水光盈盈。

  「这箱子拉杆一拖贴身可带,随时随地都能快活一发。姜董觉得左先生会喜
欢的。」高瓴淡淡地说。

  「姜董费心了。」我让自己的声音多掺了一些热情,同时仔细嗅着空气中微
微飘散的淫靡气味。

  味道出人意料的干净。没有任何来自男人的肮脏痕迹,除了女孩性液的荷尔
蒙,我只闻到了香皂、沐浴露、洗发水和一点羽衣草香水。这种香水较为稀有,
姜东辰给女孩用起来倒毫不吝啬。

  我点点头。姜东辰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抓紧还没交货的两天在唐筱谨身
上尽情泄欲。恰好相反,看女孩小穴现在的状态,他在我提出要求之后就根本没
再碰她,而是令人尽心尽力的给她装点一番,作为与我交好的礼物。

  在姜东辰张狂的人皮下面,游弋着细腻的分寸感。他会是个很有意思的合作
者,亦或对手。

  「最后一件事。」高瓴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玻璃药瓶,空的。他将它递
在我手里:「我们给她的就是这个,用过四次。后面怎么处理,就交给左先生自
己决定了。如果需要货,可以再和我联系。不过,我想凭左先生的路子,这句话
应该有些多余。」

  我把药瓶放在掌心转动,低头瞥了一眼标签:KPVD-IV型,圈里经常
会出现的阿片类淫药。我忍不住皱眉,因为它实在不是什么有格调的东西。

  它之所以在圈里这么流行,主要优势是对性感神经的刺激极快、致幻效果却
极低,可以供他们在猎物清醒的状态下尽情享用。

  但相对应的,副作用也极其明显一者,它药物依赖性严重,高剂量下三五次
就足以中度成瘾;二者,长期施用会对神经造成不可小觑的破坏。

  我不知道唐筱谨已经到了什么阶段,这取决于姜东辰用药的手法是不是粗暴
。如果打开箱子之后面对的是一个脑子被搅乱,只会流口水的木偶,那我实在是
提不起什么兴趣。

  好在情况还算乐观,凭我对姜东辰他们行为模式的判断,这种结果应该不会
出现。

  「左先生,我的事情交接完了。」高瓴再次伸手和我握住,示意告别。

  「慢走。我会期待姜董任务揭晓的那个时刻。」

  高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上车,走的干脆利落,只留下我和那只巨大的行
李箱。

  换做别人,可能现在已经拖着它去到楼梯间,脱下裤子泄起火来了。

  可我对一只箱子所代表的意味毫无兴趣——初入行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这样
玩过。操箱子这种行为,实在是和我的哲学背道而驰。

  我把圆盘里侧那根硅胶制品拔下来丢进垃圾桶,严丝合缝旋好卡扣,然后把
箱子搬到自己车上。它比想象中轻得多。

  把它带回到西郊的时候已经中午十点。空气暖了起来,阳光也逐渐在客厅中
融化。充满热度的色彩在晚秋时节弥足珍贵,如果在这里把礼物打开,就可以欣
赏阳光浸透箱中女孩的景色。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诱惑,把箱子搬到了地下工作室。毕竟这里更好收
拾。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我又盯着它看一会儿。箱子十分安静,如果单单这
样看,甚至不会察觉里面放着一个人。

  我起身将它放平,拨动密码盘。空荡荡的房间里啪的一声,咬住箱盖的六只
卡扣同时弹起。

  有些出乎意料,唐筱谨躺在里面竟然不是赤身裸体的。姜东辰给她穿了一套
像模像样的短款套衫,白色蕾丝内衬,黑色敞领罩衣,下面是一条及膝长的褶裙
。禁锢的姿势使然,裙摆已在腰间凌乱地蹙成一团,露出毫无遮拦的双腿和屁股

  一条条束带有条不紊地将她固定在箱体里,为了能让拥有者旋开圆盘就操到
她的屄,女孩不得不保持着屁股抵在箱体顶部、膝盖蜷至胸口的姿态。

  她并拢的双手被束在背后,嘴里捆着口球,从气孔里流淌的唾液沾湿胸口,
留着一大片水盈盈的光泽。女孩的眼睛被罩住,甚至耳朵也覆着隔音耳套。

  但她仍然能感觉到行李箱被放倒、以及打开盖子之后的新鲜空气。女孩挣动
了一下,只挪动了一两厘米,于是她放弃了努力。

  虚弱的女孩,脸颊看上去异常苍白,而双唇却抹着一层鲜红的唇膏,强烈的
对比有着某种畸形的美感。

  我蹲在那里,研究了一会箱体的束缚带,逐一将它们解开。膝盖一松,被折
叠挤压的胸腔没了压力,女孩大口呼吸起来。空气摩擦着口球,发出嘶嘶的声音
,像惊厥的猫。

  我只摘掉了她的耳罩,提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她呆在箱子里太久,腿又
麻又软,刚走了两步就坐倒在地上。

  工作室中厅的地面有一层硬面软垫,所以我便放任她坐在那里喘息。我去旁
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毛巾,打开滚烫的热水浸透它。

  回头看去,唐筱谨坐在地上,墨染的裙子像黑色的莲花绽开,花瓣下露出一
对洁白的小腿与双足,如探出的花蕊。不得不说,姜东辰为她挑选的造型颇有些
品味。

  「站起来。」我架着她的胳膊,把她往上提,女孩吃力的照做了。她没有认
出我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当她眼中有了我之后,我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过。

  唐筱谨双手缚在背后,站直身体,虽然身材娇小,但也亭亭玉立。

  我掀开她的裙子,将热腾腾的毛巾伸到她腿间,将她不久前流出的淫渍擦净

  但就在毛巾轻轻蹭过她大腿内侧的时候,女孩呼吸就急促起来,身体一抖一
抖的,又有清泉从胯间细缝中涌出,长长细细的一滴,一直流至膝弯。

  见状,我无奈地站起身,把毛巾扔进洗手台。KVD-IV的药效太烈,被
燃起的神经到现在都没熄灭。

  又或许是,被操的多了,身体已经回不去了。

  无论怎样,我都需要把她修理一下才好使用。

  「能听清我说话吗?」我用毫无语气的句子问她。

  她点点头,顺从而柔弱,一如她在那座房子里被一个又一个男人欺凌的时候

  不过这个反应也说明她没有被药物烧坏脑子,像房间里另外两个女人一样。

  「姜东辰把你送给我了。」我站在她背后,把一只手放在她脖子上面。

  唐筱谨听到我的话脖子一绷,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已经麻木的习惯生活再次
被未知打破,她立刻开始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可闻。

  人类从未摆脱过动物的身份,哪怕再蠢的人也与群落中的野兽无异。我们往
往能够清晰地闻出自己在兽群中的位置——只要不让狂妄的幻想掩盖你的嗅觉。

  唐筱谨就是这样,她知道姜东辰眼里自己的样子——无足轻重且匮乏乐趣。
所以当她被被送走的时候,往往意味着自己连仅存的价值都已耗尽。而她同样清
楚,一个没有价值的性奴隶会在男人手里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她开始惊慌,像躲在洞中的小兔,而眼前就是死死封住洞口的肉食者。

  我解开她嘴上的束缚,将塞口球扔进垃圾桶。但她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很
清楚哀求是没用的,她在最初的日子里试过无数次。

  我没有顾及蔓延在她唇角的口水,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粗暴地吻她,把舌头
伸进她嘴里,胡乱肆虐。她僵化而死板地迎合着,舌头像块坚硬苦涩的橡皮,我
只能从中品到恐惧。

  我很满意。因为克制才有甘美。如同牡蛎。

  为了满足食欲,在人工蓄养池里摘取那些肥硕的工业化产物,随时随刻可以
在餐桌上大口朵颐。而一次又一次的恣意身后,匍匐着丑陋而肿胀的放纵,以及
迅速冷却的乏味。

  而我们也可以选择去忍受一整年的渴望。直到初雪沉降,牡蛎们在冰冷海潮
中紧闭躯壳,如同中世纪严严实实裹住自己的处女。我们抓住它,用尖刀撬开割
人的坚壳,无论它们愿意或不愿意,我们吮下白嫩柔软的肉体,大海中的自由在
这一刻化为幻梦。

  「你都经历过了,这种时候。」我在唐筱谨耳边轻语,「姜东辰让你换上你
一辈子都不会穿的下流内衣,让你在夜晚走进男人的房间,每走一步都要刻意地
摇晃着屁股,让他将目光停留在你身上。」

  「是不是这样?你做过,对吗?」我问。

  女孩的呼吸凝滞,身体微微发抖。

  「回答我。」

  「嗯,我做过……」女孩努力让自己显得渺小而不引人注意,她演的不着痕
迹。

  「你能闻到他恶臭的毛发,但还是笑的十分自然,那是个年龄足以当你父亲
的男人,又或者不是,不过没关系,你知道自己的厌恶微不足道,你只会毫不犹
豫地、用尽全力地去讨好他。」

  我身体贴在她后背上,用手捧着她的脸,并将两根手指塞入她的口中。

  「像是最贱的婊子。」我说。

  「嗯,我是。我是婊子。」她的恐惧更盛,连忙说着顺从于我的话,用舌头
舔着口中的两根指头。

  我把指头拿出来,将口水抹在她面颊上。

  「他腥臭味的鸡巴塞进你的嘴,你立刻就深深地吞进去,任由他抓着头发,
皱成团的睾丸贴着你的下巴。你使劲儿往下咽他的龟头,这是你不得不练出来的
,最擅长的技术。为了少让人内射几次,你甚至开始爱喝男人的精液了。不过他
连这点满足都不会给你。他快到了,就从你嘴里拔出来,按倒你。你早就湿了,
他使劲冲进你的屄里,你只会讨好的淫叫。臃肿的小腹撞在你肚子上,压得你想
吐,不过你嘴里还含着他的舌头。又粗又短的鸡巴戳得你忍不住高声呻吟,不是
讨好的,是真的爽了起来,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有鸡巴就够了。你扭着屁股,
渴望让他的阴毛多蹭两下阴蒂。可你一扭,他就射了,热乎乎的,一丁点,立刻
就带着那根软鸡巴从你屄里滑脱出来。你忍不住,又自己使劲夹了夹腿,就这么
到了,轻而易举,比最烂的暗娼还没有尊严。」

  我不动声色的诉说着假想中的故事。它们有些发生了,有些没发生,但唐筱
谨的记忆已经被我从最不堪的角落中压榨出来。真假虚实不再重要,那些迫于环
境而自甘堕落的淫靡像洪水一样直冲小腹。

  我环着她的身体,隔着衣服掐住她的乳头,唐筱谨牙齿一咬,身体直挺挺的
倚在我怀里,脚趾在地面上用力拧了几下,腿间一股淫水淅沥沥浇了出来,流满
大腿。淫药所激活的神经剧烈地舞蹈,她在我的蛊惑中不可抑制地轻微高潮着。

  在她高潮还没回落的时候,我把她转向我。女孩任凭我摆布着,身体软的烂
泥。

  我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出手很轻,连红印都没留下。但她早已站立不住,
立刻踉跄倒地。

  我低下身,看着她顶在一起上下交错的膝盖,还有那不住阖动喘息的双唇。
双手捆在身后的女孩,在地上扭动的像一条鳗鱼。

  我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上半身提起来,脱下裤子,将半硬的鸡巴在她脸上抽了
一下。

  「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含吧。」我说,「或者,紧闭着嘴,证明你还有一点
自尊?」

  唐筱谨咬着嘴唇,她挣扎着,似乎有些情绪滋生出来。但恐惧和身体的反应
压倒了一切,她还是唯唯诺诺地慢慢张开嘴,把自己柔软温热的嘴唇缓缓环在了
龟头上。

  「你没救了。」我对她说。

  她浅浅地吞吐了几次,突然松嘴坐倒在地。她哭起来,一抖一抖的抽泣,泪
水浸透了眼罩,然后流得满脸都是。

  我用鸡巴去戳她的嘴,她轻轻侧着脸躲。我蹲下身,又抽了她两个耳光。这
一次我用了力气,连女孩脸颊上的泪水都飞溅到了地板上。

  「躺下,把腿张开,我要操你。」我的语气转为冷酷,伸腿在她胸口蹬了一
脚。

  唐筱谨失去平衡,向侧面倒下。她蜷缩在地上呜呜哭着,却没有按命令去做
。我在她腿上用力踹了一脚,她仍然没动。

  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反抗,不过对我而言,算是勉强合格了。

  我慢条斯理地把裤子整理好,撇下她一个人躺在那里,打开斜对面的医务间
走了进去。

  在恒温药柜中好一阵挑拣,总算配齐了需要的东西。类美沙酮疗法是冲兑K
VD-IV的最佳选择,效果立竿见影而且没有后顾之忧,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
剂量与疗程。如果控制不好,解药自己也会变成成瘾品。

  刚才,我就是在通过唐筱谨的生理反应推测她的药物依赖程度。直观的症状
反应是最好的标尺,所以我配药配的干净利落,趁女孩还未回过神,我走过去掀
开裙子给她做了臀肌注射。

  一针扎下去,无助的她吓得尖叫起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我与姜东辰给她用
的是同一种东西。那种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描绘着堕入黑暗的可怕未来,
所以女孩的反应并不意外。

  肌肉注射十分有效,短短三十秒,灼热的身体就开始冷却。唐筱谨的呼吸平
稳了很多,肌肤上病态的桃红色也逐渐消退。

  她意识到我给她打的药并不是什么坏东西,随着欲望熄灭,脑袋里可供思考
的余力就多了些。女孩冷静下来,也不再哭了。

  我用毛巾给她胡乱擦了脸,把泪水和唇膏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抹净了胯
下的淫液。

  回身取来一瓶水给她擎在口中,她贪婪地一顿痛饮。

  完全摆脱KVD-IV的影响大概需要两个疗程,但第一疗程三次注射完成
之后,受体机能就会基本恢复正常。一天一次,意味着三天之后我就可以毫无顾
忌地享用她了。

  我留她在这里,去到上面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午餐,然后给她拿了一袋软包装
流食,蹲下身胡乱挤在她嘴里喂她咽下去。这东西营养健全,提供的能量也很足
,只是口感和面糊没有什么区别。

  唐筱谨也不挑,吃的很利索,尽量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具有情绪的反应。

  露出情绪就会被男人们关注,关注就会带来更多蹂躏,那是她在姜东辰那里
学到的生存哲学。

  不过她忘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用制定调教计划,不用考虑雇主的需求,不用担心延伸与浸没,甚至不用
费心开发身体。这就是我想要唐筱谨的理由,只关乎我自己时,我便能令自己放
松下来。

  虽然KVD-IV的药效被冲兑了,但唐筱谨一个月来高强度的性交却是没
法忽略的。况且在两天前她刚刚被我干的破了宫,就算治疗完成,她也不可能恢
复如初。

  人就是人,意志不可悖逆地被肉体所牵引,强也好弱也罢,唯独摆脱不掉。
尝了那么多根鸡巴,高潮了那么多次,再清纯的人格也只会被扭曲成怪物。

  不是黑暗粘稠的同类,而是神性希冀与动物本能相互撕扯、彼此悖离之后所
留下的残骸。

  唐筱谨就有做怪物的潜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我喜欢怪
物。

  或许缘分使然,我给她捏造的虚假爱意,发酵了她的怪物性。

  释放怪物吧,不等了。

  当意识这么决定的时候,胸口骤然兴奋起来。

  没有预兆的,我一把扯下唐筱谨的眼罩。

  粗暴的动作带着眼罩束带一弹,刮到她的额头,唐筱谨小小的「啊」了一声

  我向后倚靠在沙发上,看她在那里用力眨眼。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她难以视
物,只能慢慢让瞳孔适应市内的灯光。

  姜东辰找人给她化了妆,眼罩下是妩媚的蜜桃色眼影。不过刚才哭泣的时候
已经把妆容弄得乱七八糟,露出下面黑沉沉的眼圈,身体的极度虚浮一览无余。

  工作室内侧的玻璃幕墙是不透明的状态,工具间和医务间的门也关着,所以
这里看上去只是一个装修简洁而略显古怪的地下室客厅,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
方。

  唐筱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扫视了房间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我身上。

  她目光无神地看了我七八秒,脸色突然变了。两条眉毛向额心扬起,嘴也张
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我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和她对视。

  唐筱谨的面容顷刻间扭曲在一起,惊喜与狂乱,分不出彼此。她喉咙深处发
出一声崩溃般的沙哑嘶叫,身子向前一挣扑倒在我的身上。

  女孩双臂还在后面捆着,她只能把头埋在我的肩颈间,用力的拱着,向我倾
泻自己的混乱情绪。我将一只胳膊伸向她身后,触到她捆在一起的双手,她立刻
张开手指与我紧紧扣在一起。

  仿佛得到了什么明证,她呜咽起来,委屈地像只被踢过的小狗,泪珠留在我
脖子上,隐隐作痒。

  我拉着她的头发把她从身上拽起来,看着她泪盈盈的双眼,伸出舌头舔掉她
的泪珠。

  唐筱谨喘着气,她从我眼中看到了愉悦和戏谑,百感交集下又破涕为笑。

  我等着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没用力,可也会痛

  「今天被扇几次了?」我的话语很冰冷,但目光依旧柔和。

  「四、四次……」唐筱谨不知所措地回答我。

  「喜欢么?」

  唐筱谨眼睛亮起来,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喜欢,是你打的就喜欢
。」

  我再次抬起手,她立刻闭上眼睛,不作躲闪地将脸对着我。不过我已经没有
再打她的理由,她答的很好。

  我用手摸着她脸上有些红肿的地方,唐筱谨睁开眼,她目光中逐渐遍布暖意
,似乎多少读懂了一些我的默示。

  我靠过去,用挑逗的声音对她说:「现在愿意给我操了么?」

  「嗯。」唐筱谨深情地望着我,脸登时红了。她用力点头,把腿扭过来准备
向我张开,「操我,操我吧……你想怎么操都行……」

  「又变成婊子了?」我故意露出失望的样子。

  唐筱谨已然抓到了我的意思,她没有退缩,而是用颤抖的声音说:「但我是
你的婊子……」

  我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吻住了她。唐筱谨喉中发出解脱般的嘤咛,她用力将
舌头伸到我的嘴里,和我搅在一起,迷乱和痴缠。她疯狂地吮吸着我的口水,仿
若如此就能诉说忠诚。一个漫长淫靡的吻,直到我掐着她的脖子强行将她推开。

  我将手伸进她的裙底,她期待地望着我,等我将她征服。一个吻,她胯下已
经变得又粘又湿。而我触到了里面的一抹凉滑,那是她动情之际遗出的阴精。

  前菜都还没上,阴关就已经漏了,更进一步的话她肯定扛不住。如果在治疗
结束之前上了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修补的机会。

  我把湿漉漉的手指送到她面前,女孩伸出舌头情意绵绵地舔舐了干净。

  「不来吗……」她小声问。

  「前两天被那么个操法,都没把你操够?」

  「他们操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你!」唐筱谨身体向前一探,竭
力剖白着。我曾经给她的那些虚幻情感与极端快感,在她心底已留下难以磨灭的
痕迹。

  「好啊。那以后被别人操的时候也要想着我。」我嘲弄着。

  「不……不,我以后只让你操……」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变凉:「你说了算吗?他们把鸡巴插进
你屄里的时候需要你的允许吗?你说出的「不」字,有用吗?」

  面对我格外严肃地质问,唐筱谨无法思考,她只能迷蒙着眼睛不断摇头:「
你操我就好,只要你操我就好……」

  「你觉得,我会是和那个屋子里的男人们一样,饥不择食,鸡巴闲着也是闲
着?」我露出讽刺地笑,「我有很多女人。比你漂亮,比你腿长,比你胸大,比
你屁股翘,比你的屄干净。你的屄都给人操烂了,而她们有的是我破的处,有的
还在等着我来破处。你算什么?你不会认为,自己对我来说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
西吧?」

  轻蔑而残酷的羞辱压的女孩抬不起头,唐筱谨颓靡下去。可很快,她却又仰
起脸看向我。

  她说:「但我就是……」

  种子种好了。

  如果她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为什么在那里独独选了她?一次不行,还要把她
从姜东辰那里要来?她必然会这样问自己。

  她会发现,那个时候自己早已在朦胧中抓住过答案:因为我爱她。

  虽然那凭空捏造的、虚无缥缈的感情时效短暂。但我的不断否定,反而会强
化女孩的认知。当这个念头被她自己再次种下去的时候,就会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她自己说出来,那对她来说就是真的。我的否认与肯定再无意义。

  于是我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把手放在她头上,摸着她的头发:「你溃
烂了,但还没烂透,小婊子。」

  她体验过被力量碾成虫蚁的感觉。价值被贬低到极致,人格、人生、希望全
都不复存在,唯一有用的就是双腿间的小穴。毫无反抗之力,被人像垃圾一样对
待,作为一个又一个光屁股性奴中的其中之一。

  然而现在,在我面前,哪怕只有一点点,至少她不再是了。于是她会无比满
足于我赐予她的现状。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她是人。人当然永远不可能被满足。

  不过那不是现在的问题。

  我对她说:跟我上来。她便踉跄站起,一瘸一拐地跟着我往上走去。我一直
走到二楼,给她挑选了一间次卧,然后解开了她的双臂。

  干净而安静的套间,洁白的床铺,侘寂风的家具。如果地下室是属于情欲的
泥沼,那二楼就是供人喘息的世外花园。

  「之前给你打的针,用来解姜东辰给你打的药。还要打两天。所以你今天开
始禁欲。也不许出房门。」我扶着门框,对屋子里的女孩说。

  女孩脑中的想象力将我的命令自动化作巨大的善意,她乖巧地点头,面露红
光。

  「想要了,流水了,就让它流,不许摸。哪怕把自己手捆上,懂么?」我用
目光向房间角落的摄像头示意,「我可以给你上贞操带的,」我玩味地对她说,
「不过没这个必要。母狗不听话,我习惯直接退货」

  「你说什么我都听。」唐筱谨一副挖心掏肺的模样。

  拨弄她的双唇,她立刻顺从地把舌头伸出来。我用力舔了舔她因恋慕而变得
香甜的小舌。

  「三天以后,我来操你。」

  一句话就让她酥了半个身子,她靠过来还想深吻,被我推了回去。

  我给赵峰去了电话,把他叫过来负责唐筱谨的饮食。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我
曾经教过赵峰一些基本的护理技术。只要提前配好药,赵峰完全可以胜任打针注
射这种小工作。

  赵峰还没到,我就自顾自离开了别墅。一路上,我忍不住想,放赵峰这么个
精壮小伙与一个春欲勃发的女孩同处一室,说不定会搞出些事来。

  那就更有意思了。

  若是赵峰没把持住,真要把唐筱谨操坏了,我不介意把她丢掉。但从那一刻
开始,赵峰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我给唐筱谨下了命令,却没和赵峰提一字半句。所以就算他那么做了,我也
没有责怪他的理由。可他会责怪自己,会像看偷了我东西的贼一样看待自己;而
与此同时,他的自我意识也会觉醒萌发。

  那时候的赵峰,将不再属于我。他朝远离我的方向迈步了,而我乐意看到他
做出这种选择。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弟弟,但在他真正离开我的圆环之前,还不
够格。

  如果身侧能够多一个自立于此的赵峰,我会很高兴。但我现在只有韩钊。

  我现在就在去往韩钊会所的路上。

  提前知会过他,所以当我抵达落云山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院子里等着引我
了。

  会所往深里走便是一派树繁叶茂的景象,走在石板小路的时候就像在丛林中
穿梭。我跟着服务人员七绕八绕,险些在其中迷路。

  午后一点,我进了韩钊的茶室。里屋一张长榻,当间儿架着一张矮腿中桌。
这家伙还算心细,几道精致菜肴配了三壶小酒温在池里,没打算让我饿肚子。

  我坐上去,稳稳往榻枕一靠,绰起筷子开始朵颐。

  「姜东辰见了?」他也不动筷子,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看我吃喝。

  「你这都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呐。」我故意恶声恶气。

  这点儿情绪也不完全是假的。虽然我早有准备应对得当,但高瓴和姜东辰确
实怀着摆我一道的念头,而殷茵也凿凿地给他尝到嘴里吃了个饱。韩钊不可能猜
不到这事儿,但他压根没想要提醒我。

  「你在国内时间还是太短了。姜东辰家的事,你再混两年,就算捂着耳朵也
会知道个一清二楚。这地方,不管做什么,一旦往大了做,怎么都绕不过他们家
的势力。」

  「呵呵。」我敷衍地朝他冷笑,把面前的烤鳗鱼全都划到了自己盘子里,「
你说吧,我听着。」

  「他家老爷子,比我后头这几位高了不止一级,细的便不说了。重要的是他
家的两个儿子,姜东辰和他哥哥。姜家规划的很好,两兄弟,一政一商。大哥托
着老爷子的衣钵,姜东辰屁股一坐,代着家势把住了姜家门的财源滚滚。」

  姜东辰生意头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东方世界有个规矩人人皆知——最值
钱的永远不是钱。

  「他有根刺儿扎的很深。」我漫不经心地对韩钊说。

  「你觉出来了?」韩钊说着话酒兴渐起,给自己斟了一盏。

  「姜东辰心思细密,但是生性又狂,这就是让那跟刺儿扎疼的。两个特质相
辅相成,融洽无间,许是他从小就这个样子长起来的。」

  「是。那根刺儿就是他哥哥。两兄弟不对付,姜大在台面上光明伟正,压得
他放屁都不敢出声。」

  我抬眼打量韩钊:「你不待见他?」

  「和我无关。是我后面那老几位,与姜家不是一系。平时呢,互有成全抬举
,也有小磕小碰,论不清,尽量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没意思。」我摆摆手,「你别和我扯这个了,这地方抢椅子的烂轱辘事儿
我从来不感兴趣。我就想问,你打算怎么赔我?」

  「赔你?」韩钊恶狠狠地对我笑,满脸的故意,「我欠你什么了?」

  「姜东辰把我姑娘给上了,又神神秘秘,不知道要交代我什么麻烦活儿,推
都推不掉。」我朝他呲牙裂嘴,「我缺那一口吗?你暗搓搓把我拽出来亮他眼里
了,给我找多大麻烦。」

  噼里啪啦一顿抢白,韩钊既不羞也不恼。他把喝光的酒盏顿在桌子上。

  「妈的,我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这事儿全他妈是为了你,你还在这跟我上
脸。」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怎么就变成为了我了?」

  「当初你还没回来。有那么个聚会,有点儿类似上回咱们一起去的那个……
」韩钊悠悠说道,「当时也是巧。姜东辰在。我在。还有另一个人,也在。」

  我笑不出来了。话说到这份儿上,背后情由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韩钊看我不说话,便继续道:「姜东辰在聚会上一眼瞟中方颜,眼珠就拔不
下来了。我当时没多想,但也本能的凑过去替她支应着暗示了关系。姜东辰当时
没动声色,事隔几日又专门请我单独吃饭,我才明白不太妙了。」

  「他碍着我的面子,没在第一时间对方颜下手,但也没打算就此罢休。个中
细节不多说了,就凭我哪敢得罪姜家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安抚下了。
姜东辰那边也不想真的开罪我所在一系,一来二去也就松了嘴,就此揭过不提。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左欢。」韩钊大叹一口气,「之前跟你说过,楼纪
晴去伺候的那位不是要北调么?制衡就此一歪,再也挑不回来了,若是姜东辰琢
磨过味儿想起这茬,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这张脸面不值钱啦。」

  韩钊嘴上说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做了。他给了我一个尽情展示的机会,让
我在姜东辰那里有了一席之地,施力的桥梁已经建造完毕,后面的事水到渠成。

  这都是韩钊的功劳。

  「后面的一切麻烦,都是你的责任了。我可不受这冤枉罪咯。」韩钊翘着腿
,抖来抖去。

  我沉默着,足足五分钟。最后我举起酒杯:「韩钊。」

  韩钊伸手,和我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他不需要我说感谢的客套话,正如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是无法定型的污泥,但这团软软的污泥中心仍然有一颗微小而坚硬的核。
我向里探去,几乎摸不到它,但方颜就在那个核里。它可以被碾碎,但不能被别
人碾碎,因为碾碎它的手将不得不穿过我的身体。

  「我近年来一直在想。」韩钊望着窗外的绿荫,缓缓说道,「这条路走到哪
儿算是个头。骑老虎很威风,我拼了命爬上来的。这么多年,甚至不敢动下去的
念头,也不知该怎么下。现在只恨当年没好好念书。」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辍学的来着?」

  「十五,倒腾打口带去了。」

  我咂么咂么嘴,回忆起来:「我上初中那会儿,你就撺掇我跟你一起撂挑当
二道贩子,跟我在耳边大套大套的摆你那读书无用论。那个年代,全城能有几辆
汽车?你不出两年就买断了那辆破出租,威风大了。要不是有方颜拴着,可能我
还真被你哄了。结果到现在,你和我说什么「当年没好好念书」?我去你大爷的
。」

  「那时候谁还不是个傻屄,也亏着你没听我的。」韩钊淡淡微笑,「但我确
实和你不一样,你家里有钱没愁过吃喝,你不知道钱对我们这种人有多重要。我
不是不想念书,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念学校的书上。现在就觉着,要是当年硬着
头皮多念念英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上不去下不来。」

  韩钊很少和我谈起他自己的境遇,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想学英语,去学校里泡个漂亮女老师,床上躺着就学了。」我觉得他情绪
不太好,便开始插科打诨。

  「来不及了。土生土长的这个地方,我明里暗里什么都吃得开,脖子一梗牙
一咬什么都摆得平。这一路正往上爬着,有一天上头的人大手一挥,让我去接个
外资,我立刻就傻眼了,脑门狠狠撞在天花板上。要是早年多会一门语言,我这
白手套早就伸到海对面去了,哪还会憋在这里不得动弹。」

  「别太贪心,你是什么起点,自己不知道吗?有几个人能走成你的路?你还
想弄个民族品牌,当个世界级企业家是怎么着?」我说的话,韩钊自己心里也是
清清楚楚,但我还是要对他说,因为他在动摇。

  「你觉得我是贪吗?」韩钊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不是。」

  不是贪,而是生存。是我对殷茵描绘过的一切的地基。

  贯穿我和韩钊的是同一根矛,所以我们能够和对方站在同一个地方。

  「我经手的太多了,知道的也太多。」韩钊抿着酒,「上头的把柄,下头的
把柄,我自己的把柄,毛线团儿一样,早就搅的乱缠。要是当年走的是外资这一
道,心气沉了,那就快刀乱麻,留在国外申请庇护,谁也没辙。现在啊,我前脚
去申请护照,后脚就要上法制晚报。」

  韩钊自嘲般笑着,和我沉默对坐良久。

  我拎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你会做木匠活吗?」我没头没脑地问。

  韩钊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他还是嗤笑着回答了我:「那个年代什么不得会点
?给家里钉个椅子修个橱,能多用好几年。」

  我点点头:「在另一边的时候,我们什么都得自己做。往社区外头走五十米
,挑棵树砍了,削板材上漆,一群人叮叮当当半个月,能起一座小房子。绝对环
保,原生态住宅。」

  韩钊听着我说话,静静喝酒。

  「有一天,我想我会回去。」我抬眼看他,「要是有个人能跟我一起做做木
匠活,能省很大力气。」

  韩钊闭着眼,让酒劲轻轻上涌。

  「左欢,我们还不算老吧?」他把头枕在榻背上。

  「怎么?你鸡巴不好使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开始想的越来越多。」

  「想着提前退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呓语着:「如果你再也没有回来,就好
了。」

  「为什么?」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会冒出不切实际的希望。然后我会娶了颜颜,演一
出重病的戏码,急流勇退,和她在那条河的河边边弄个大院子,养狗。」

  「那条河……」我感到后脑勺微微发麻,某种柔腻的触感在记忆中若隐若现

  「我赢了整整六十元钱,高高兴兴地开车回来找你们。但你们哪还看的到我
,我只好远远地依着车门,点一根烟,看着你和颜颜躺在河边的草甸上。你光着
,她也光着,两条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忘情地吻,颜颜被你操得一颤一颤上
扬,轻轻地叫。你的脊背很瘦,每一次用力,清晰的肌肉线条就在阳光下流动。
我在十几年后才明白,这才是活着。」

  「你应该下来和我们一起。」我感到有些熏醉,可能是酒,也可能不是。

  「那时候的你会拿起石头,直接把我的头骨打瘪。你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
的。你变了,左欢。」

  「是么……」

  「你变得那么假。嗯,别人会觉得这就是你。但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个假
壳子。」

  我有些兴奋,一种撕开表皮的冲动在诱惑着我。

  「所有人都戴着假壳子在脸上。」但我还是选择了圆滑的话语。

  「是的,所有人。但我原以为,你不会。」

  「我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当然不一样。」

  我有些出神,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与唐筱谨之间就有过相若的对话。只不
过,这一次主导对话的人已被对调。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自己
依旧可以跟在韩钊的屁股后面,安心的被他庇佑。

  那是沉重的踏实感,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地重新缩回茧里,又或者张牙舞爪。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怀念。然而它已经遥远到无法回去。

  我和韩钊一直喝到暮沉,然后同塌而眠,酒醒的时已至深夜。我睁开眼睛的
刹那,他也一同醒来。

  「我该走了。」

  「去找颜颜。」韩钊慵懒地说,「她还在等你。」

  「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她没有。否则,现在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人不会叫吴沛江,而是
叫韩钊。」

  真实的自我在壳子里波涛汹涌,韩钊的敲打让它险些破碎。我感觉自己半个
身子陷入了混沌,那是令我最舒适的状态,如同一只安睡的伊鲁坎奇水母,无有
目的,抛却逻辑和理智,随波逐流,只是触碰它的人会死。

  我丢下韩钊,于午夜中驾车离开。放任着不去触动思绪,只让本能决定着去
处。

  尖锐的汽笛声从身旁掠过,那是一辆救护车。它的目的地和我相同。

  我走进中心医院的大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头顶的苍白挂灯。没有嘈杂
的人流,只有偶尔在寂静中响起的唤叫。

  我连方颜今天是否在医院值班都不清楚,但我还是来了,坐在角落那一排供
病人等候的橙色塑料椅子上,出神地看着门外空旷的黑暗。

  没有悉心准备的交流渠道,没有精神分析式的调教规划,甚至没有想好自己
要做什么,失控感像令人成瘾的烟草,让人眉心麻痒。

  斜对面,注射室外,一排排患者挂着吊瓶昏昏欲睡,偶尔走动的护士仿佛是
这座苍白丛林唯一的活物。我就这么看着她们,直到方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
尽头。

  她正在把白大褂重新穿在身上,鬓角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面颊残留着口罩
的勒痕,看起来是刚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

  她走的很慢,带着一股冗长的疲惫,一步步迈向黑沉沉的院子。

  我站起来,缓缓跟上去。她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医院主楼后面供住院患者散
心散步的园子。方颜倚在园子角落那座白求恩塑像高高的底座边,给自己点了一
支烟。

  「给我一支。」我向她走过去。园子里的路灯很亮,她可以轻松地看清我的
脸。

  「你怎么在这?」方颜一愣,「你生病了?」

  她当然无法想象,我会神使鬼差地来到医院,又像游魂似的和她偶遇。

  「嗯。拉肚子,过来打个吊瓶。正好看到你走出去。」我信口胡说道。

  「我都没注意到你在。」方颜礼貌一笑,将烟夹递给我。

  朴素的银质烟夹,只有边角上勾勒了一条细细的蔷薇花纹。我打开它,里面
躺着五根细细的女士香烟。

  「现在已经随身带着烟了啊?」我记得上次她还没有这个习惯。

  「我半个月才抽那么一根的。」方颜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但就这么巧被我撞见了,哈哈。」我也靠在了雕像底座上,距离她一米外
的地方,以免激起她的防御性。

  「嗯,就这么巧。」方颜面无表情,「刚刚,有个病人死了。」

  我扭脸看着她,她对我无谓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们这么大的医院,平均
每天都会有两三个死者。干了这些年,自己送走的也少不,我不是小姑娘了。」

  「但你不是天天出来抽烟。」我打破了她的遮掩。

  方颜低头看着手里冒着青烟的焦红色,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话。

  「是个小姑娘。」她说,「五岁。父亲酒驾出的车祸,那当爹的没事儿,轻
微脑震荡。她从后座飞到前挡风上,肋骨撞断了。我们给她切了一个肺,手术很
成功。然后,她刚推进监护室没有五分钟,肺栓塞,三分钟以后人就没了。」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她父亲哭的嗓子咳血,后悔的想死。我很生气,脏话就在嘴边,看他的样
子,又骂不出来。想想算了,干脆出来透透气。」

  方颜语气很平常,但我知道她身体里有一股愤怒在跳动。我能感觉的到,我
足够了解她。可我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她的怒意会这么盛。就像她说的,方颜早
就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愚蠢的悲剧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我直白地发问。

  这个愚蠢的问题戳中了方颜的忍耐力,她说:「我觉得那个司机很像你。」

  「我从不酒驾。」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就像你一样,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嗤之以鼻,以
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幸运儿,无比喜欢别人没有勇气尝试的捷径,还以为自己不
会付出代价。」

  突然间爆发的攻击性,让我有些意外。方颜几句话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
态。她扭过头去,闭上了嘴。

  「对不起,脑子乱了,刚才都是胡话。」她抽了口烟,捂住额头。

  「我觉得说的挺对的。至少没有太冤枉我。」我一副大度的样子。

  方颜抿了抿嘴,还有话想说,但这一回她忍住了。

  「你女朋友呢?没陪你来打针?」她吐出一口气,努力把肩膀放松下来。

  「你问几号女朋友?」我故意这样说,我知道这样对话她一定会生气。

  「左欢,你真是很恶心。」方颜再也无法保持表情上的冷静,她用着火的目
光盯着我,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然后转身丢下我离开,

  「哪里恶心了?她们愿意,我也愿意。」我倚着背后的石头没动,用挑衅的
声音对她说。

  方颜如我所愿停下了脚步,她走回来,又急又快。

  「就凭你有点钱,你就可以玩弄她们的感情,对么?然后用那种借口给自己
开脱,说「她们愿意」?她们愿意什么?愿意陪伴你的时候,任你心里想着另一
个人!?」

  横冲直撞的怒火,从她瘦削的躯壳里喷发而出,像是根本没有逻辑。

  但我确定了,韩钊说的没错。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挑逗着她说出这些话,犹如另一个人格早就为我做好了计划。

  那没来由的怒火源自方颜本身,而她所斥责的也并不是我。

  她有负罪感,因为「想着另一个人」的就是她自己。

  人对某个行为最深层的抗拒,正因为他们无法自已。

  被颠倒的角色。

  「我今天和韩钊喝酒,一直聊到现在。」我看着面前怒火中烧的女孩,丝毫
没有被她影响。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方颜释放情绪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职业性的冷静让她
很快控制了怒意。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抄着手,侧着身子,仿佛不想多看我一眼。

  「韩钊说,他最想要的生活,就是娶了你,然后去人少的地方隐居。」

  非常直白的信息,磨得快快的刀,根本无法防御。

  方颜身体剧震,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他、我一直当他是大哥的,我、我们俩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过!」

  看着一贯冷静而独立的方颜变得结结巴巴,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也不该跟我解释。韩钊一直没有结婚,你觉得会是
什么原因?不用我多说吧?」

  我胡乱用自己手头的信息编造故事。看着方颜陷入窘迫,对我来说是一场难
得的游戏。

  我相信方颜和韩钊在交往中把分寸掌握的很好,但我同样相信,她和他不是
没有感情的。

  韩钊没有撒谎的必要,他对我说的是真话。而方颜,也绝不会只是将他视为
兄长。

  原因很简单,异性恋的男人和女人,不存在纯洁的友情。存在的只是止乎于
礼的距离,以及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交缠。

  就像韩钊说的,没有我的存在,方颜会选择他,而不是吴沛江。

  方颜在她和韩钊之间建的那堵墙壁,就是一纸婚姻。她对他是有欲望的,占
有的欲望、亲近的欲望、依赖的欲望。不仅仅是因为韩钊带着我的气味,更是因
为他早已与她产生了羁绊。

  在我和她将彼此捅的鲜血淋漓、最需要拯救的时候,在她身边的是韩钊。当
我们带着深深的伤口去拥抱一个人,伤口愈合之时,彼此的血肉就生长在一起,
无法分离。

  我和方颜在一起时,分享的是蚀骨的爱恋、灼烈的欲望以及剧毒的疼痛。我
从没给过她安全感,又或者内心的平静,而韩钊做到了。

  如果我和韩钊加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天衣无缝的恋人。但我们是两个人,
而爱情是不能分给两个人的——这个无聊世界驯化了方颜的观念,她深信不疑,
不可动摇。

  但我和韩钊都知道,方颜有资格同时拥有我们两个。

  看着我玩味的模样,方颜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左欢,你又在胡说八道!」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他,看我是不是编故事。」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在我将这件事点明之后,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我所
言不虚。

  「我没精神和你们俩闹。」方颜选择闪避,就像她还未长大时一样。

  「那么你就想这样过下去?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治病救人,然后看他们死去
,再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抽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假装自己可以为之满足,活
在自我欺骗之中……」

  「你和韩钊都傲慢的不可救药!」方颜用力打断我,「你们以为只有自己有
资格获得我的感情吗?你们觉得我自己选择的男人就一定不如你们?你们自恋的
让人恶心!左欢你记住,你也告诉韩钊!我很好!我不需要你们把我当成不知道
自己想要什么的小姑娘!」

  我静静地看着她对我吼着,直到她停歇下来,不住地喘气。

  沉默了一分钟,我扬起眉毛问她:「那,他有多长时间没操过你了?」。

  方颜狠狠地将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几乎用了全力。

  「左欢,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冰冷地扔下这句话,快步走进灯下
的黑暗。

  我揉了揉红肿起来的脸颊,感到出奇的畅快。这一年以来的拙劣演出就此结
束,方颜演不下去了,我也脱掉了戏装。

  她对我的恨意和爱意都没能真正在时光中削减,火星点燃干枯的柴草,只需
一瞬。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稚嫩的她在蝉鸣中用力咬破我的嘴唇。

(待续)